你还能威胁我……可也只能是威胁。”他抓起刘贤,冲堵在洞口的众人喊道:
“都起开!”
没人。
刘贤笑道:“陈将军,护我周全,是他们的职责,就像你们入寇零陵,也是奉了赵范的将令。”
“哼,你怎知我不是来取你项上人头的?”陈应道。
刘贤道:“桂阳灾民死伤无数,如果这是演算好的行刺,你何必在陈式那孩子面前假仁假义?能令人身不由己的,除了家里的老婆,就是上面的领导。”
“巧言令色。”陈应发出一声浅笑。他想起留在郴县的夫人,那个总是逼他戒酒、沐浴的悍妇,同时也是为他缝衣纳鞋、养育幼子的贤妻。
刘贤见他容,诚恳说道:“陈将军,你对平民如此
仁慈,诱我大军入险境时又如此决绝狠辣。自古皆说慈不掌兵,导致武夫多凶狠残暴。你能分清事理,秉承仁心,在下佩服。”
“敌是敌,民是民,大丈夫不以民为敌,这是规矩。”这是鲍隆教给他的道理,他没想到此刻竟会脱口而出。
刘贤道:“你们的赵太守可不守规矩。他杀了桂阳之民,也杀了零陵之民。戮民为能,草菅人命,作为太守,他该当死罪。”
陈应回答:“赵使君只是气恼零陵增兵,受奸人蒙蔽出此下策。你们大军入境,岂不是坐实威胁之论……”
“我吊民伐罪,缉拿凶徒,何曾伤过桂阳百姓一人!今天就是我伯父刘景升在此,就是大汉天子在此!我要让他跪地谢罪!就如你所言,天理昭彰,谁也不能坏了规矩,谁也得讲个理字!”
刘贤虽是人质,说起话来却义正言辞。
陈应自知桂阳理亏,无心与刘贤论道:“多说无益。陈某自己守规矩,管不了旁人。等赵使君气升金龙,他再定规矩。”
刘贤早已看出陈应摇,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气升金龙”,可是听出了赵范的野心,听出了陈应的不满和摇,趁势猛攻道:
“什么金龙银龙,都是死带鱼。就凭赵范,还想称孤道寡?扬州的袁术袁公路晓得吗?嫡袭四世三公,统帅雄兵百万,手持传国玉玺,比赵范小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过了把皇帝瘾,可结果呢!满门诛绝,鸡犬散灭!如今他赵范头铁作死,上赶着重蹈覆辙,陈将军你还要抢着给这蠢夫陪葬吗!”
刘贤越说越昂扬,似是拳拳重击打在陈应心头。
陈应眉头紧锁,闭口不答,可是想起赵范的倒行逆施,还有对他兄弟几年来百般欺辱,刘贤的每句话都像是在无情嘲笑,笑他兄弟当年狼狈,笑他陈应明珠暗投,笑这几年蹉跎岁月,一事无成……
“你住嘴!”
一腔怒火,万分恩怨,陈应挥刀便要砍向刘贤咽喉。
众人见他失控,俱是一惊。连刘贤都出乎意料,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后悔言辞过激,可刀剑无眼,迅猛而来,宏图伟业,皆成黄土……
滴滴答答。
血滴顺着刀锋低落在地,滚着尘土,像是散落一地的珊
瑚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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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贤没有死,血来自小陈式紧握刀刃的十指。
“陈大叔,你不要杀刘公子。阿父说,他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是零陵人的大恩人,他还说下次要做陈家祖传的‘金玉满堂’给他吃……”
小陈式的眼泪低到刀上,和血混溶,仿佛长刀垂泪,如泣如诉。
陈应听说过,零陵自打去年刘贤主政以来,短短半年,天翻地覆,新政甫兴,惠及万民。赵范还说那些都是刘度父子编出来的愚民谣言,可这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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