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放在右手上,手臂从自额头上方下移到胸前,行的是标准的下属见上官的揖手礼。
为示庄重,来人还行了两次揖手礼。
“原来是齐教喻,齐老夫子啊!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回过神来,吕县丞便问道。
“回大人,正是本县县学生员。昨日接到方师爷送来县尊公文,命老夫带领县学生员,暂时署理六房公务,学生不敢违抗,故今日一早便带领着生员们来六房视事。”
“昨日?昨日什么时候?”主簿早就觉得事情不妙,连忙追问。
“昨日下午申时刚过,酉时初便到了。”齐教喻恭敬回话。
也就是六点前后,刚好是他们三人赶往荷风晓苑的时候。
不用说,方唐镜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一出荷风晓苑就赶到了县学,他们三人还傻傻的在县衙里守株待兔。
最可笑的还是,自己以为方唐镜离开了六房胥吏便无法做事,殊不料方唐镜早已想好替代之法,一群胥吏而已,县学里的可全都是秀才,有什么不能胜任的?
一种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羞耻感油然而生,满脸都是火辣辣的滋味。
“所谓术业有专精,六房公务千头万绪,县学那些书生纵然有点才情,难道六房公务就能遽然上手了?方唐镜年少无知,实是荒唐!”主簿彭大人怒斥道。
彭主簿决不能让方唐镜的图谋得逞,他的话虽是说方唐镜嘴上没毛,办事荒唐,实际却是呵斥齐老夫子年纪一大把也不懂事,行事也是荒唐!
“回彭大人的话,昨日方师爷来送公文的时候,已经带来六房公文帐册,昨晚又教了这些挑选出来的生员大半个晚上,用方师爷的话说,‘就算是猪,一个晚上也应该学会了’,何况这些人都是我江南精英乎!”
彭主簿这话齐老夫子不爱听,若是呵斥自己也就罢了,可彭主簿的话涉及到自己的学生,这乃是专业领域,自家的自留地,岂容诋毁!倔着脖子就顶了回去。
县学的生员们可都是秀才,绝不是某人嘴里说的什么“有点才情”这么简单!
咱们江南秀才别的不敢说,做学问这种事,比你一个北方举人靠熬资历混到咱们这里当主簿的人来说,半点也不差!
齐老夫子说的就是事实,科举取中的历来是南人多于北人,若不是朝廷硬性规定取士的南北比例,南人吊打北人不要太轻松。
被齐教喻一顶,彭主簿顿时哑火,说到学问这一块,他哪里有底气跟桃李满天下的齐老夫子手底下见真章。
“齐老夫子,你当明白。县学的本职乃是教书育人,生员们的本职乃是读圣贤书,将来为国出力,岂能行此六房贱役,实是有辱斯文,方唐镜此举,实是不合规例!现在本官令你,带着学生们回县学读书去罢!”
吕县丞心中不耐,决不能让方唐镜的阴谋得逞,直接就以官位压人,下令赶人。
这就是耍无赖了,你和我讲道理,我偏偏就用官位压你,你还能咋的!
“吕大人所言差矣,朝廷欲为国家选拔真正的有识之才,历来科考入场,均需要考表判,就是为了考察生员判别是非,撰写各种公文的行政能力,此时参与六房公务,岂不是最好的实地学业?再说了,吕大人要下命令,也当拿出县令公文才合规例吧?”
科考就是为了选拔为官人才,岂能不通官场公文行政?因而方唐镜此举不但不会耽误生员们的学习,反而会锻炼提升他们的学业。这也是齐老夫子欣然应允的原因所在。
齐教喻对于吕县丞的话,硬梆梆的就顶了回去。
吕县丞,好大的官威,可是,在老夫这里不好使!
论官位,他根本不必理会吕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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