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清楚呢,如今祁朗是他姐夫,我身为祁朗的下堂妻,空剩具残花败柳,两袖清风,怎么有资格能再进宋家的门了。
同一屋檐下,伦理不容,世道不受。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会嫁给祁朗,原来是年纪大了,难免眼瞎急嫁。”我冷嘲热讽道:“她心盲眼盲,祁朗又不是个好人,你可得仔细看好了,小心她把家底赔了个底朝天。”
真情假意,偏只剩出口难听。可要我好好提醒他,我却做不到。
我的每一句,宋知愠都听懂了,他紧握着拳头,不得不接受他的无能为
力。他久久没再说话,我也没再戏弄他。
幸好养伤的那段日子趁机学了些字,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写完两行,才听他缓和心绪笑道:“余欢真是人美心善。长大了,懂事了。”
这都行?这还真是王八看绿豆!我忍不住噗嗤笑了,抬头望他,便见他也跟着我灿然笑了。
我们凄美又阳光,似两枝寒冬的梅花。
后来我才知道,宋知愠刚才的那段台本写的太好,剧情外的大姐不争气,被诱惑地又忍不住买了段番外,让我有幸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们曾经的记忆。
原来小时候他也常这样望着我笑,我不想走路,总喜欢蹲在地上骗他脚崴了,每一次,他都是这样望着我笑。
“上来,我背你。”宋知愠每次都会豪迈地蹲在我跟前,由着我爬上去。他背着我从街头到巷尾,从天亮到天黑,从不说累。
他10岁那年,我才7岁,我在街头见到他牵着别家的女孩,便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他,那时的我怕,我怕他不要我了。
“祖宗!你眼神不好就别拿鞭子给我赶蚊子了!”宋知愠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被我抽的破开肉绽,他扒着伤口看了又看,一开口却说了句废话:“完了,我破相了!”
“我对你很好吗?你少自作多情,我警告你,再敢拈花惹草,我下回便往你脸上抽!”我举起鞭子恐吓道。
“啊!”宋知愠身旁的小姑娘吓得躲到他身后哭道:“知愠,我怕!”
“你谁啊?”我满脸不耐,她什么意思?她不会以为这世界就她会哭吧?
“我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宋知愠单手反抱着她对我解释道。
哟,吃错醋了,怪不得一点儿也不香呢!我就说宋知愠哪来的狗胆!我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尴尬啊,亲个嘴吧!我扯着宋知愠的衣领将他拽低下头来,啵了他一口红着脸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这疤就算咱两的定情之作了,以后来娶我。”
说完我握着小鞭子屁颠屁颠地跑了,知道她两看着我,我还特意扭腰摆臀,夹臂轻摆,一展我的女人风味。
“好恶心啊,知愠,那母老虎脑子是不是有病?”我听见身后的女孩天真地问道。
年纪轻轻
嘴就这么毒?看来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我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朝她补一鞭子,便听到宋知愠严厉呵斥道:“别瞎胡说,多可爱啊!”
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一夸我更自信了,左摇右摆,奔如肥鸭。
那时的我为了让宋知愠守着我,几乎是不择手段。
这段陪伴在宋知愠的世界里酿成了爱情,可直到后来遇见祁朗,我才知道,我不愿失去宋知愠,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依恋他,我只是想要有个像他这样的哥哥。
可惜,我们都入错了爱河。
我从回忆里抽身,低下头避开血渍洋洋洒洒书写完,最后确认了一眼没再错字,我丢了柴火大手一挥,将布锦递给宋知愠。
“什么东西?”宋知愠出于尊重,未偷眼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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