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0章 广州1851(第3/4页)  女商(大清药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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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学会了勾心斗角,学会了不着痕迹的构陷,学会了如何使心机,让别人怄气,自己摘得干净,楚楚可怜。她学会了慵懒地倚在榻上抽阿芙蓉,把一口烟嘴对嘴送到老爷口里。她对镜练习,搜罗各路方子,让自己和十四岁时一样天真而妩媚。

    只有和她的小白在一起时,她能稍微放松自己,腰不用束得那么紧,妆也不用化得那么浓,可以放浪形骸,跟他玩自己小时候没玩够的游戏。

    也只有小白一个人,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是依赖,是信任,是由衷的喜欢。让她感觉自己是个人,不是赏玩的物件。

    她想,自己果然是命好。

    她看小白吃饭香,自己也由衷的幸福。小白忽然停下筷子,说:“阿娘吃。”

    喜宝一怔,看着孩子那纯真的目光,慌乱不已。

    “娘不饿。”

    “你饿。”年幼的男孩观察力惊人,跟她撒娇,“阿娘吃。”

    喜宝笑着摇头。转头避开他举到她嘴边的一筷子猪头肉,骂一声没大没小。

    她知道这口子不能开。一旦破防,前功尽弃。

    眼看小白的笑脸转为不解,随后是委屈,撂下筷子跑出去玩,剩半碗饭。

    喜宝命人收拾桌子。妹仔欢天喜地,端走那半盘猪头肉。

    她叹气,拾起床边针线,给她的小白准备新鞋。

    小孩子长得真迅速,很快高过她。他在家塾开蒙,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说出的话,有些她开始听不懂。脾气也渐长,有时故意惹她生气。她省下月例给他求的、开了光的长命锁,他嫌幼稚,丢在床头不戴。

    气她没什么,她顶多自己掉几颗泪;他开始忤逆老爷,对给他安排的亲事大放厥词,还说出什么“你这样迟早没好下场”的话。老爷大发雷霆,把他好一顿打,祠堂跪了一夜。

    喜宝哭着给他上药。小白半昏迷,含含糊糊说:“阿娘,等我长大些,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喜宝失笑,说他真是孩子心思。离了老爷,他吃什么,穿什么,谁会正眼看他?不如服软,别糟蹋了这么好的命。

    谁知世事无常,不过三两年光景,再次想到“离开这里”的,却是喜宝自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的生意会垮,为什么会惹上官司。为什么去年还来做客的红顶子官老爷,转瞬间翻脸不认人,给他安上无数罪名。

    喜宝虚龄二十五岁,一生没单独上过街,没跟陌生男人说过话。她想,老爷总不能不要亲骨肉。最坏的结果,大概是老爷带着她和小白,男耕女织,回去种地?

    但当大花园变成小院子,院子里的人丁越来越少时,当老爷破天荒地把她叫到外堂,让她拾起荒废多年的本事陪局时,喜宝看着一桌子男客的眼神,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她被灌了一斤白酒,不忍吵醒熟睡的小白,就在外面吐了一地,清理好自己之后,眼前发黑,没力气站起身,靠在墙边哭。

    有人把她扶起来。是老爷的贴身小厮阿财。他含泪告诉她,说苏家已没救了。长毛势旺,朝廷需要军费,苏家的钱财就是罪过。老爷的脑袋多半保不住,女眷和孩子多半全得发卖为奴。

    喜宝慌乱无措。

    阿财又忽然跪下,说他仰慕九姨太多年,愿意带她远走高飞,不在这活棺材里陪葬。以后他会疼她,一辈子对她好。

    喜宝拒绝了。她不能丢下她的小白。

    阿财又说,可以带小白一道。他有相熟的船工,可以讨一艘船,带她母子逃去香港、澳门,或者随便什么小村落。男耕女织,把孩子平平安安地培养成人。

    “小的虽没用,至少有一身的力气。粗茶淡饭,能让你们顿顿吃饱。”

    喜宝发呆半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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