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过分激动而冒了起来。 “你敢伤吾儿?” 他像发疯似的,整张脸都狰狞扭曲起来,死死凝视着陈长卿。 仿佛下一秒就要展开无情的报复。 陈长卿恐慌的情绪反倒慢慢消散。 经常面对子唯这尊地狱杀神,他早已形成免疫力,毕构的气势恐吓简直就是小儿科。 陈长卿“呵”了一下,不疾不徐道: “不就是一只手么,你为什么要用杀人的目光看我?” 毕构攥紧双拳,目眦欲裂,却突然笑了起来,“这不是祖儿的手,你威胁不到老夫。” “哦?”陈长卿拖长音调,似笑非笑: “毕长史日理万机,怎么会像妇人一样去留意自己儿子的手,你可以找他的丫鬟来鉴别一下。” 毕构脸上笑意一点点褪去,心也渐渐沉入谷底。 手腕上染血的佛珠,他记得很清楚,就是多宝寺开过光赠给祖儿的。 “来人!”毕构怒喝,声音有轻微颤抖。 陈长卿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你最好惊动整个益州,那样你的儿子就成了孤魂野鬼。” 看着这张趾高气昂的脸庞,毕构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内心的杀意。 一个护卫入内,毕构摆摆手:“先退下。” 说完颤着手包好断手,放进怀里,快步离开大厅。 陈长卿像在逛自家一样,大摇大摆跟在身后。 绕过几条游廊,毕构停在一座奢华精致的院落,找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婢。 三人站在假山下,女婢起先有些紧张,看到断手后面容惨白,竟然当场失禁。 毕构嘴角抽搐,眼中泛着阴寒的光芒:“是祖儿的手?” 女婢吓出哭腔,“是……是……” 公子这只手整天伸进她抹胸,甚至那个地方。 手指大小,手背的两颗小痣,一模一样。 毕构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睁开眼睛: “回去吧,此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女婢如逢大赦,哭哭啼啼的跑开,身后还传来轻佻的腔调。 “美人儿,胆敢说出去,你可会死的哦。” 等她走后,毕构一脸阴鸷,寒声道: “你信不信,老夫会让你走不出大都督府。” 陈长卿毫不掩饰嘴角泛起的笑意,“我死,毕祖陪葬,很公平的买卖。” 末了,他背负着手慢悠悠踱步:“可惜毕长史只有这根独苗啊。” 嘴上这般说,心中却着实有些愤怒。 笑话! 你儿子的命岂有贫道矜贵? 贫道好歹有个县男爵位,跟着子唯混吃香喝辣,你儿子算什么玩意?! “老夫若不赴约呢?” 毕构阴冷的声音就像生锈的刀锋,带着嘶哑。 陈长卿转头看着他,略挑眉,“谈崩了是吧,行,现在叫人来杀了我。” 话罢挺直胸膛,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毕构紧紧盯着他。 陈长卿心惊肉跳,背后早被冷汗打湿,此时更是恐惧。 你不会真不顾你儿子的死活吧? 过了很久,久到陈长卿脊发寒,差点想说我是开玩笑的。 “如果祖儿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杀了你全家!” 毕构恶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 陈长卿长松一口气,面前却不动声色:“记住,单独前来,否则后果你清楚。” 说完拂袖,昂首阔步离开。 走了几步,陈长卿蓦然转身,冷冰冰道: “千万别派人跟踪我,还有,做任何决定前先想想你儿子。” “养这么大,不容易啊。” 砰! 毕构胸腔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一拳砸在假山上,砸得手背鲜血淋漓。 他发誓,救出祖儿之后,一定要剁掉此人的脑袋! 陈长卿悠然走出大都督府,刚登上马车立刻瘫倒在锦榻上,大口呼气,双腿亦抖如筛糠。 …… 子时,月光幽幽,静静洒在大街小巷。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毕构深吸一口气,掀开车帷走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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