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感自然是极端病态的。 他权倾天下,根本不屑以这种恶劣的手段去得到一个女子。 不能说得到,用控制更为合适。 这种手段,不跌份么? 不过给一个深吻,那倒无关痛痒…… 船舱内的哭声渐渐停止,裴葳蕤擦掉泪痕,眼底薄薄的悲凉几乎浮漫。 她恢复冷淡,以命令的口吻道:“送我回去。” 张易之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一阵沉默,裴葳蕤眸色低落,小声说: “你会不会以为我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不会。”张易之言简意赅。 她鞋尖点了点地面,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刚刚的表现太过羞耻,像是丧失掉一切理智,成了提线木偶。 为什么会这样? 裴葳蕤疯狂想找原因,却丝毫没有头绪。 她欣赏张易之么? 是的。 欣赏他的诗文,喜欢他荡气回肠的四句圣言,崇拜他覆灭突厥的壮世之举,更钦佩他一人敌天下的霸气。 当欣赏的人不再梦幻,而是真的站在眼前,感性便能盖过理性? 可自己是杨玄琰的未婚妻啊! 不知不觉,画舫已经靠岸,从断岚桥那边上船,却停在红河岸。 裴葳蕤知道,那是为了躲避毕祖的护卫。 “回去吧。”张易之轻声开口,略顿,补充着说: “我今晚就会让毕构臣服,大都督府自然不敢找你的麻烦。” 裴葳蕤怔愣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挽留么? 她樱唇颤动,勉强挤出笑容:“祝你顺利。” 说完迈着柔美轻盈的步伐走下画舫,走过踏板上岸。 她的步伐越来越缓慢,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人就站在船板上,他的身影莫名的显得有些萧瑟又孤独。 裴葳蕤忍住心底翻滚的情绪,喃喃自语:“做陌生人似乎也挺好。” 张易之看着她离去,才回船舱,面无表情的靠在锦榻上。 说实话,裴葳蕤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甚至没有之一。 史书上将杨玉环的美貌描绘得天花乱坠,那是因为她站在历史风口。 张易之不认为她的容貌能甚过她娘…… 至于裴葳蕤为什么在史书上籍籍无名,当女儿杨玉环走进权力中心,她都快五十岁了。 毕竟杨玉环前面还有三个姐姐。 至于他为什么不挽留,理由也很简单。 在益州,自己游离在最危险的边缘,没必须连累裴葳蕤。 张易之更不想去演绎俗套的戏码—— 裴葳蕤受到性命威胁,然后他必须中断手头事情,去搭救自己的女人。 轻微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冒丑等人上了船。 “将毕祖关押在神皇司据点。”张易之直接吩咐。 “遵命!” 冒丑派两个绿袍去提人。 一旁的勾启沉声禀报:“司长,慧善有重要消息。” “哦?”张易之略皱眉,“这么快?” 勾启笑了笑:“这位秃驴最是贪生怕死,求生欲极强,吃了毒药当晚就去多宝寺。” “说吧。”张易之轻轻颔首。 勾启表情凝重道:“据多宝寺住持鉴悟所言,七日后,李义珣叛军将撤离剑门关,南下益州。” 嚯! 张易之脸色微变,眼神变得凛然慑人。 剑门关扼入蜀咽喉,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军事要隘。 李义珣竟然甘愿放弃优势,大军从剑州转向益州? “消息源真假?”张易之声音冷冽。 勾启默了默,摇头,“卑职无法判断。” 万一慧善传递假消息,或者多宝寺那边故意泄露出假消息蒙蔽弑蟒盟。 张易之起身来回踱步,他试着代入进李义珣的角度。 【自己从关隘撤军,那朝廷的八万兵马必须进蜀平叛。 为什么撤到益州呢?因为益州基本盘稳固,各方面都形成一条紧密的利益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