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我在你们跟前虚言蒙骗时,便已经看出来了!”
“左兄过奖了。”容时神色淡淡,“只怕这天下没有千人知道,也有百人猜出,毕竟京中殿上那位从来都不曾遮掩过,不过皆是,不可说,不想说。左兄莫要小看天下人。”
左朝归摇头失笑,“阿时怕是对这天下能人最为高看的人了!”
容时瞥他一眼,没有说话,侧耳听到外间雨声渐歇,遂揽袖起身,举步走到窗前,将窗子大大推开,顿时一股带着淡淡泥腥气的清凉水汽扑面而来。
雨并未完全停下,仍下着丝丝小雨,将外间的一切如同笼在薄薄烟雾中,此时已有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农人三三两两的回到田间劳作。
他站在窗边细细观赏着这一幅微雨农耕图,清风许许,从他衣袂发丝间温柔拂过,留下一抹清凉。
左朝归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唇边仍带着笑意。
二人并未在容家久待,申时刚过,便坐上前来接人的马车离开了花莲村。由于雨后道路泥泞,速度比之来时更慢,到达西山庄子时,酉时都已过了大半。
之后两人用罢饭食,又闲聊几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东边厢房内。
左朝归坐于桌前,手中端着一盏凉茶,身上穿着的仍是那件不甚合身的长衫,还是原来那个位置,黑衣劲装的男人跪伏在地。
房中无人说话,只在静谧中有危险的气息凝滞,半晌,冰寒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尚要在此处呆上一段时间,让他消停上一阵,至少这段时间不要来烦我。”
“是,主子。”黑衣人垂首领命。
“去。”随着话音落,原先黑衣人所在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左朝辉缓缓将杯中茶饮尽,目光望着房中不知名处,不知想到什么,周身凛冽的寒气渐渐缓和下来。
第二日一早,容时便乘马车返回了书院,因时间太早,不便与左朝归告别,只是让庄子里的仆役帮忙转告一声。
多日未见的严朱二人,再见容时自然是好一番关心,又问起山上左朝归的近况,容时大致说了说,却将在花莲村发生的寻人之事特意隐了去。这件事情,除非二人从别处得知,或是自己猜出,否则他是不打算主动告知的。
之后几人又探讨了一番学业中遇到的问题,当然讨论的主要是严知鹤和朱闻琅二人,容时多数只在一旁听着,然后在二人争执不下,谁也无法说服谁时,点出关键点,结束一场争论。
就在如这般平淡的学院生活中,时间缓缓而逝,转眼就即将是白石书院一众游学书生到来的日子,这期间左朝归来书院寻过几人两次,一次是表示伤势即将好转,不好一直在庄子里打扰,有意另寻住处。第二次却是新住处置办好后,特意来请三人去认认地,随便贺乔迁之喜。
新宅几人自然是都去了的,那处院子占地颇大,就坐落在昌荣街上,巧的是与笔墨斋相隔,不远,距离县学书院也不过就只有两条街距离。
那院中假山流水,石桥飞亭,时令花木,一应俱全,或许在更繁华的地方算不得什么,但在这歧县内可说是独一无二,无人可比。
且里面的一应仆从下人,个个都看得出不是普通人,虽大都其貌不扬,但从其待人接物及行事上,都可看得出其训练有素。不过几人在那院中并未多待只待了半日用了一次饭便又回了书院。
另有容旺与张氏二人也曾来书院寻过容时次,却是那笔墨斋的掌柜想要将制造笺纸的方子高价买下,容旺拿不定主意只好来寻他商量一二。
而张氏则是拿了新做好的衣裳来送与他,之前做的那一身因给了左朝归换洗之用,自然不可能在要回来,故而张氏又重新给做了两身新的。恰好容旺要来寻人,她便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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