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摆在桌上的曜月,萧达目光连连闪动,连忙拿出适才在门外就想好的说辞,大声喝道:“这曜月怎会落在你小子手里金贼偷取曜月,究竟是何图谋莫非竟有什么诡计戕害萧大王”
萧勒冷眼看他,久久不语,忽然缓缓拔出马刀。萧达一惊,不由自主往后一退。
萧勒望着刀锋,淡笑道:“我们自幼同族长大。自天庆三年,你便跟着哥哥我守关,那时我是伍长,你只是我手下的小长行。这里冬天鸟不拉屎,日子真个难熬,第一年你还哭鼻子了。”
萧达正自惴惴,听他忽然念起这番旧情,不由愣怔。
“天庆四年,大水阻道,关口断粮,兄弟们饿急了去抢黑熊岭的强盗窝。你为哥哥我挡了一刀,在床上躺了足足二个月。哥哥都记得。”
萧达本以为自己早已想明白了,这时忽然生出一丝悔意来,嗫嚅道:“我”
萧勒看也不看他,继续道:“天庆六年,哥哥我得遇贵人,升任队头,你还是个伍长。七年怨军溃营为盗,接连几股乱兵来冲关,你杀了乱兵将官,立下大功,升为副队头。你可知那将官实是死在我的刀下”
萧达低下头去,默然不语。
“如今想想,你岂会不知或因心中有愧,此后才几次三番想调到大营去。哥哥却屡屡阻了你。”
萧达听到此处,已知不妙,索性放开道:“指挥使明明十分赏识我,许我队将之职。你横加阻挠,不过是不愿我与你平起平坐,甚而越过你去。”
萧勒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竟是这样想若坦言相告,我怎会拦你你却说知晓指挥使狭量阴狠,怕终不能讨了好去。我道你是个明白人,反更器重于你。”
萧达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人心之善变,也许有时连自己都不能明白。
萧勒收住笑容,反手便往肋下自刺一刀,顿时鲜血飞溅。萧达惊呼道:“哥哥何须如此”
门外守军闻声抢进门来,见状不由惊愣。方镝也一时怔住,没想到这萧队头竟然这般狠绝。
萧勒咬牙拔出刀,森然道:“这一刀,已尽往日你我兄弟情义。把他带下去,赏三十斤好酒给他,送他上路”
萧达脸色煞白,便如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另有亲兵赶来,为萧勒上药包扎。伤口深可见骨,萧勒却泰然自若,碰到痛处只仰头喝酒。
方镝不由得不佩服,揖道:“萧队头真男儿也”
萧勒摇头道:“世间人心不过如此,徒生萧索而已。”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斜眼看方镝道:“萧达与翰奇古早有勾连。我只不解,翰奇古究竟为甚,要这般大费周章地拿你是他自家意思,还是耶律那小子授意”
方镝摇头:“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翰奇古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又没甚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了,愕然片刻,忽而苦笑起来。
萧勒扬眉道:“难道翰奇古真看上了你的婆娘”
方镝挠头:“这事说来话长。并非翰奇古,是耶律阿古哲。兴许他误以为郡主给我曜月,是对我那个另眼相看。偏偏哎”偏偏他为了刺激武朝宗,故意将自己和萧绯的关系说得暧昧无比。武朝宗恨他入骨,只要看出耶律阿古哲对萧绯的半分心思,就不会放过这借刀杀人的机会,自然要添油加醋挑拨一番结果就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冤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萧勒却抬了抬眼,诧异地觑他:“郡主自然是对你另眼相看,若非如此又怎会把曜月交给你”
方镝连连摇头,辩解道:“贼兵袭镇,我机缘巧合救了郡主。想来郡主年纪小,一时任性,又学萧大王恩怨分明,才以曜月作三年还命之约的信物。”如果早知道一把匕首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事,他说什么也不会收下。
萧勒更是诧异:“你这少年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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