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们。
一听明舒要回江宁,许氏更是倍感唏嘘。
与许氏说了一会儿话,明舒就告辞离开,许氏便令宋清沼送她。
既要离去,自也该好好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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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沼穿了身月白衣袍送她出府。
许是在翰林院任职了一段时间,他身上添了些为官的沉稳,已不像初见时那般冷冽。两人踏进百花凋零的百花园,走得很慢,宋清沼忽然停步。
“什么时候动身?”他已经听说她要回江宁的事了。
“开春吧。雪化了,路了好走些。”明舒回道。
宋清沼点了点头,抬头看身边的树,又问她:“记得这棵树吗?”
明舒随之扬首——身边这棵树如今只剩下光秃秃枝桠。
“这是……桃树?怎么了?”她不解道。
宋清沼又是一笑,她认得桃树,却不记得桃树下的事。
如果端午那天,他坦承了自己的心意,不知现在他与明舒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
临安发生的事,简家的案子,陆徜的付出,他都听说了,这里头已无他插足之地。
生死与共的爱情,他也羡慕。说好的公平竞争,到底还是输给命运。
“我想起来了,你在这里送了我一条长命缕。”明舒却开了口,她记得那天桃花树下曾经让她怦然心跳过的少年。
她想了想,坦然道:“清沼,谢谢你。你是这世间少有的好男儿,能得你另眼相待,是我的荣幸。”
“好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你的欢心。”宋清沼眸色微黯,“明舒,陆徜能为你做的事,我也可以……”
他只是没有机会付出。
“清沼,我相信。陆徜很好,你也很好,你们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人,谁也没比谁差半分。陆徜能做到的事,换成你,也一样能够倾力相付,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你切莫因此妄自菲薄,守好你的心,留住你的热忱,完完整整地交给你将来的妻子。”
他值得一份完整且毫无保留的感情,而她注定只是他少年时期偶遇的一个过客。
他们都会成长,会遇见更多的人,会有更广阔的天地。他们擦肩而过,不必抵死不忘的执念,他才能在遇到真正对的那个人时,伸手拥有。
人生如旅,行行走走之间,不过一场取舍。
“借你吉言。”宋清沼忽然间觉得,明舒比他要更豁达,哪怕是拒绝,也说得如此坦荡。
“我该走了。”明舒笑笑。
“我送你回去吧。”宋清沼亦回她一笑。
明舒摇了头:“不用,陆徜在外面等我。”
今日是陆徜送她来的,他没有入宋府,给她时间和宋清沼道别。
“也好,那我就不送了。”宋清沼止步,“就此别过,你保重。”
“你也一样,告辞。”明舒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素净的身影,就在宋清沼的目光里,似融进茫茫雪景般,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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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陆徜与明舒开年后都要离京,禁军统领魏卓的婚期提前了。
他与曾氏的婚事筹办得很是低调,汴京城几乎没有什么高门贵户收到请柬。这是曾氏的意思——彼此都是成过婚的人,没有必要大肆铺张闹得全城皆知,一切从简。
虽说从简,但该有礼数,一样不少。
三书六礼,皆从正室娘子礼制。
成婚当日,陆府的尚书令大人送了一份厚礼过来,贺二人大婚之喜。
那夜,陆徜去见了陆文瀚。
陆文瀚拉他饮酒,直至醉到人事不醒。少年已老,终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凡夫俗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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