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音进了另一间房。
白雪音点起灯,默然良久才道:“花姐的苦闷,我或许能明白一点。”
“归根结底,她是看到风姐姐与风伯伯那般亲热,风伯伯又那么认可夫君,一家人其乐融融,进而联想到自己无法获得爹娘的祝福,所以才会难过。”
蓝桥想起一腔忠勇,却把自己等人视作反贼的李祺,心道如果这个死节不能解开,花语夕将永远无法以本来面目接受爹娘的祝福,这对她的婚姻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遗憾。
白雪音脱去外袍,随意地坐到床边,低声问道:“师兄想练功吗?”
蓝桥正要说话,忽然一道明晃晃的闪电从窗外的夜空划过,紧接着一声炸雷响彻山间,仿佛地面都跟着抖了一下,撼得人忍不住捂紧耳朵。
“那个,师妹你先等下,我去看看她。”说着他匆匆出门,转到隔壁的房间。
房内仍是没有点灯,花语夕抱着双腿坐在床角,正望着窗外的雨幕发怔。
“你没事?”蓝桥有些担心地问。
“啊?”花语夕仿佛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说刚才打雷,没吓到你?”
“没有。”花语夕噗嗤一笑,“自从嫁了某人,我现在早不怕打雷了。”
“倒是夫君你。”花语夕狡黠地一笑,“你和雪儿,这么快就结束了?要不要我给你开个方子补补?”
“什么嘛,我是担心你,你倒拿我寻开心。”蓝桥见花语夕无碍,微感放心,想了想,觉得也不好这就离开,便在床边坐下,握着她冰凉的脚压在自己臀下,让她取暖,同时随意找些话题。
“幸亏风伯父和西平侯他们及时赶到,要不然咱们今天真危险了。”
花语夕眼睛一转道:“你要感谢的不是沐晟,而是你弟弟蓝枫,还有我四舅。因为他们终于战胜了盛庸,取得正面战场的主动权,所以我们才能获救。”
“此话怎讲?”蓝桥愕然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已经战胜了盛庸?”
花语夕不答反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沐晟那么长时间不出兵,怎么偏偏现在出兵了呢?”
蓝桥沉思片刻,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沐晟其实是在观察北方战局的形势,只有大王胜了,他才肯来帮我们。”
“就是这个意思。”花语夕点头道,“沐晟先前举棋不定,主要是怕一旦轻易卷入战局,又押错了宝,最后就会满盘皆输。”
“过去两年,四舅兵精善战,南军则拥有兵力和地盘上的绝对优势,双方互有胜负,很难看出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沐晟本已是地位极高的‘云南王’,如非有选对边的把握,怎肯甘冒大险地搅入战局?”
“他远在云南,却能在此时出现在弦月湾,说明他的大军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黔岭。”花语夕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我猜是藏在洪都附近的某处,当时全天下人都在关注四舅和盛庸的决战,所以没人发现他这支队伍的行动。”
“沐晟按兵不动,只不住派出哨骑,打探淮北与京城的局势。当他得知四舅在淮北击败了盛庸后,立刻判断出四舅将成为这场战役的胜利者,所以快马行军至此,为的是在四舅进京前取得一点小小的功劳,以便日后再得重用。”
蓝桥苦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沐晟来救我们,说明大王赢了盛庸,反过来若盛庸赢了大王,沐晟就是来帮徐辉祖了。”
“就是这个意思,当然,风伯伯在其中应该也起到不小的作用,一方面是阻止沐晟在局势不明朗的时候出兵帮助建文,一方面是在得知四舅获胜后,催促他速来救援我们。”
“嗳,好暖呀。”她挪了挪被蓝桥压在臀下的双脚,双眼迷离地道,“夫君,你陪我说了这么久话,快去找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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