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唯独这一次楚易没有跟我争辩谁是孩子这个接近哲学的常规话题,她挺幸福的笑了,因为内心深处她一直渴望被保护,张口闭口说别人还是孩子的人其实很多时候自己才是那个自己口中的孩子。楚易渴望被人保护被人当作小孩子,而我的经历让我更善于承担本能保护别人的角色,自己则万全不需要被保护,别人保护我也会被我单方面反感,认为那是对我的另一种可怜。
我这一生,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需要任何人可怜。至于可怜如何定义,别人没有发言权,全部由我自行判定。所以我是个极其难接触极其难交往的家伙,而另一面我则是个完全受不了别人对我好的人,只要别人真心对我好那么我就完蛋了,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否则不可能半年之内多了五个以上女生朋友,很奇怪,甚至带着一点诡异的表现。
楚易突然变得温和平静,从可爱变得温暖,一个温暖的漂亮女孩任谁都会喜欢的,我也不例外。虽然我自闭厌世自大但我的审美一直在线,经常在图书馆研究各种美学著作和画册。也许刚好用来填补我在社会社交上的空虚空白,也许刚好用来继续躲避整个世界。楚易说女人总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男人则更加喜欢用现实中的具体事物作为填补,例如书籍,例如画册,例如高山大海。男人更像一座挺拔的高山,此刻的我就是。在清晨六点的时候我站在雨中撑着黑色雨伞要跟楚云决斗,结果无意中成了楚易心中的英雄。
此时落日余晖仍然可见,下午六点之前,我再一次成为她心灵上的英雄。楚易的性格属于特别要强好强,但是对于她认可的绝对强者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服从。
我没有高估自己,我至少明白一点她此时眼神中看我的含义。她并不是在脉脉含情,而是在安静的崇拜,崇拜强者。尽管我的强大和值得信任其实都是虚假印象建立起来的,我认为楚云的这个结论是对的。以后也许有一天不再适用,可眼下我的能力支撑不起他们过于沉重深刻的信任。
我不会出口拒绝,因为拒绝会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信任瞬间垮塌,不管能否承受信任之重,都得必须坚持下去。因为每个人天生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也许我的角色便是让人信任和依靠。
这不是坏事,甚至值得喝几杯酒庆贺一下。晚饭要吃什么还不知道,我的铜肠铁胃总算争气的抵挡住了楚易中午精心准备的黑暗大餐。晚上说什么都必须阻止她继续做更疯狂的尝试。
结果她马上兴奋的宣布,晚饭要给我做披萨!
我直接拒绝,说要吃手擀面,她马上举手然后冲进厨房开始忙活,她对于厨艺真的一窍不通,连怎样和面都不知道,我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因为她拒绝我的教授,她要一直按照她的心情兴趣来给我做饭才好。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旁边的木凳子上,很奇葩的设计,但是对我来说却很实用,下意识用右手轻轻抚摸左手食指上的那道伤疤,那道伤疤是我的道士叔叔给我留下的,那一次他把我打的很惨,但我很要强,为了证明自己,第二天直接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的去上学,所有人都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但我没有丝毫羞愧,反而对着班里所有人说了句,“我跟我的道士叔叔打了20分钟!”
没有人敢再笑话我,因为他们十分担心害怕自己会转眼间变成我的猪头模样,被我打的,他们可打不过我!
全班男生一起上我都不怕!
从小我便明白一个道理,真实的底层生活远比电视剧里表演的更加残酷狗血,当然也有更多的欢乐和童年记忆。
那三年当中我认为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超越我的道士叔叔,在武力上,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但是至少比我的道士叔叔有天赋。我一直努力,在那一千多个日夜当中每一天都在努力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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