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这一刻深深讷罕晏迟究竟是怎么能够容忍得了家中这位悍妻的?
晏迟闷咳了数声,才憋出话来:“内子就这性情,尽说大实话,还望官家体谅,确然官家若要怪罪妻妹的话……大失公允。”
羿栩这下子连怒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抬手扶额:“我何曾说过要治罪覃孺人了?她不得已,被逼无奈才屈从,我难道不知情有可原?这件事我会跟无端商量,担保不会治罪覃孺人,湘王妃,你可心满意足了?要是安了心,你且先走开。”
跟这个妇人相处极其的不愉快,多说一句话都有减寿的感觉。
芳期的任务完成,她还更不想再跟这个窝囊天子虚以委蛇呢,干脆利落的礼辞了,连听壁角的兴趣都没有半分。
羿栩喘了好一阵,才让心情重新平静,只脑子里纷杂的想法一时不知从何议起,看看晏迟又看看清箫,眉头渐渐纠了起来。
“淮王有异心之事,官家现在暂时莫要声张为好,官家与淮王毕竟有手足之情,若淮王只是为了针对湘王……”清箫看了晏迟一眼,晏迟冲他微微一笑。
就接过了话头:“要若是淮王只为陷害我,横竖未得逞,我也能大度不计他这小人之心,官家要行宽谅,我也愿意守口如瓶。可淮王为了害我,竟然甘舍他亲儿子的一条性命,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我怎么想,都觉难以置信。
总之淮王究竟有何目的,官家还得继续往下看,不够坦诚不为罪,但若是心生不臣之图,那官家当然不能纵容。”
总之就是,此时不宜声张。
这也正合羿栩之意。
晏迟又道:“不过太子殿下应当如何,官家还得先作考虑了。”
这也是芳舒更加关心的一件事,此时她已经不再匍匐,只觉心跳急促,壮着胆子观察了一下天子的神色。
她看见天子的眉头紧蹙着,晃眼看去,鼻梁上端像细细的延伸到了额头。
“无端是否认为,应当将错就错。”
“虽说我以为皇太子不管生母是什么人,但确然是天家宗室的血脉,继为皇统,可以立为国之储君,不过我当然明白太后是不容外姓女所生的子嗣继为皇统的,届时必会以太子有失贤德之名义,谏言官家另立皇储。”晏迟徐徐地说道,他倒是留意见了芳舒微微蜷起的手指。
但目光没在芳舒身上停留,晏迟神色淡然:“臣无意干预皇统之事,只望届时官家便是另择皇统,也多体谅臣之妻妹的经遇,莫治罪于废太子,容其归淮王府,如此妻妹能与亲子骨肉/团圆。”
羿栩轻轻舒了口气。
他不可能再让淮王的血脉继承皇统了,哪怕是淮王妃再有嫡子,他也绝不允许“拨乱反正”。
可是公布调包计,以此为名废太子,就必须重惩淮王欺君大罪,也必会牵连兴国公府和太后,他就失去了最信任的臂膀。
而且废太子之后,谁又能继承皇统呢?
羿栩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废太子之事就不必操之过急。
所幸的是晏迟的态度,似乎并不至于坚持“将错就错”,提出的条件是只要不伤害覃氏之子的性命,且继续让这母子二人富贵荣华,他就可以拥立别的宗室之后为储君,这看来不合情理,却正是聪明人应当做出的抉择。
从来君帝的信任才是立命安身的根本,急着借储君之势作“长远打算”的人,往往会事与愿违遭到疑弃,重则性命不保,轻也得远离权枢。
羿栩最终严令芳舒和鹊儿——今日之事务必守口如瓶,倘若泄露,让淮王察觉天子已知真相,太子必死,她两个更是休想活命。
羿栩深觉他的命还长得很。
现在的太子只不过是襁褓小儿,只要不得晏迟的拥护,太子身后的后族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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