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没有回答外面的呼喊,现在的他已经无力再动弹,老三头死了,陇右河又重伤,恍惚间,他看见驿站的大火变成了一只洪荒野兽,而那只野兽底下,躺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女。
“玉婷,糯米,快跑啊,”陈牧吼叫了一声,立马向前冲了过去,他想救出被困于火海的妻女二人。
在场的那些个老兵都吃惊的看着冲向火海的陈牧,还是陇右河忍者伤痛,暴喝一声,惊醒了愣神的众人,老兵慌忙跑上前,拉着陈牧:“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老三头死了我们也很悲痛......”
大火终究激发了陈牧内心的恐惧,稍有些清醒的陈牧抱着老兵的手,不停的流泪,嘴里也不停的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小糯米,爸爸这就下来陪你。”说着,拔起老兵腰间的匕首,就要自杀,被眼尖的老兵一把夺走,并一下子打晕了过去。
当陈牧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晚上,睁开眼,红色的帐蔓,红色的被褥,陈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
也不知是为了自己没死成而叹,还是为了自己仍然活着而叹。
“空明,你醒了。”
抬头望去:“宰辅大人?这里是哪?您怎么会在这啊?”
“这里才是淮南道驿站,你们走后,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带了些人,在淮南道驿站等着你们,期望和你们会合,按照你们行军的速度,本该正午便可到达,可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直到有人来报,听到响箭,我才知道,你们出事了。”
“淮南道驿站?”陈牧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瞬间脸色苍白。
“宰辅大人,那我们所在的那个驿站?”
“嗯,是假的,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我也是事后查验才发现,那个驿站竟然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它的样子和真正的几乎没什么两样。”
“那么,淮南道主事徐景年?”
“死了,死在驿站的后堂,还有他的妻儿也在内。”
“他们竟如此歹毒?”陈牧双眼微瞪,吃惊的问道。
狄仁杰抚了抚陈牧的额头:“孩子,官场上的黑暗远比你想像的来的恐怖,当初在长安酒楼,我听到你的豪言壮语,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发誓要为这世间清除一切不公,但为官三十载,我却发现自己也深深陷入了这片泥潭,忘记了一开始读书的初衷,于是,在酒楼,我问你,世人读书是为了什么?你的回答太过于拘泥,但我还是看到了你的一腔热血。”
陈牧低着头,并没有说话,长安酒楼,那是原先那个陈牧的经历,他并不记得很清楚,但从狄仁杰的口气中,陈牧还是感觉到了狄仁杰的疲惫。
“现在,经历了这些,我还问你,世人读书是为了什么?想好了再回答。”
盯着狄仁杰的眼睛,陈牧犹豫了片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魂穿而来,自己似乎就没想过要做什么,一开始是为了能活下去,于是他成了海陵县的主簿,现在他算是成功的在唐朝立了足,为了什么活下去又成了他现在的问题。
为了陈父陈母?也对,他们为了这个儿子付出了这么多,养老送终是因该的,但陈牧没有想过,如若在这唐朝,活的更加精彩,那岂不是更好?现在狄仁杰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也对,何不为自己而活?照顾陈父陈母是本分,让自己活得更好,那才是真正的目的,老天给了他这次机会,为何不把握?
“大人,我想好了。”
“嗯,说与我听听。”
“世人读书的原因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听完陈牧的话,狄仁杰如遭雷击,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为万世开太平,为万世开太平......”
一行浊泪从狄仁杰的眼角落下:“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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