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此与兄长分别了。”
“贤弟说的什么话?这是为何啊?”这两天下来,唐生所遇之事屡屡受惊,唯独此事,让他完全出乎意料,甚至有些气愤。
“兄长请听我把话说完。”文若抬起头,望向皎洁白月,意味深长道:“宇文先生乃是高人,定不会加害兄长,方才所言,出于真心,合情合理,弟确信无疑。想在姚州时,弟身份犬马,蒙王妃破格信任,托付重任,已是心力交瘁,如履薄冰,如今殿下得以安身,王妃在天之灵得以宽慰,裴智也算不辱使命。承蒙殿下一路厚爱,以兄弟待之,裴智无以为报,然终归山野皮肤,志短才穷,不能与兄长一同进京面圣,兄长还是带上卓妹一起离去,裴智无能,只能到此为止。”
“不行!”唐生瞪眼愕然,只觉鼻中堵塞,酸痛难当,抓着文若臂膀,半怒半求道:“贤弟何以如此?姚州落难时,我唐生对天盟誓,你我三人此生生死与共,永不相弃,就算贤弟无意朝堂,喜乐寄情山水,何不与我一同进宫面圣,唐生也好请尚药局御医为贤弟把脉,治好你这一身踉跄顽疾再说啊!”
唐生颤抖双臂,愈是动情,文若越是愧疚,唐生不知文若心中苦短,文若之虑,自是无法体会,文若却知唐生担忧,深感唐生义重于天,不禁泪洒衣襟,不能自已,伸手握住唐生臂膀,哀叹道:“兄长日后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弟体虚羸弱,不懂武艺,无法常伴兄长左右,只能就此别过。唉!兄长不必担心,裴智老家还有良田百亩,黄金万两,足以富贵终生,兄长豪情壮志,弟亦不愿沾染祖上荫功,若是兄长二十年后,军功累累,出将入相,弟弟甘愿寄人篱下,与兄长日夜痛饮,把酒浮生,天下再无战事,四海得以升平。”
“好!好男儿!贤弟说得好!”说着,唐生拍着文若肩膀,有感而叹:“好男儿志在四方,怪我不该这般婆婆妈妈,女人心肠,还是贤弟看得远,好!贤弟有言在先,唐生定不负贤弟所盼,日后贤弟若有难处,务必差人书信邠王府,我若不在长安,叔祖也会援助贤弟。”
“弟远居庙堂之外,何来凶险?倒是兄长,身负家仇,胸怀壮志,侧居帝王之盼,位列百官当中,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不得片刻苟安。兄长魁梧力健,善马能骑,且遇事机谨,勇于担当,为大将之才,沙场风餐露宿,刀剑绝体绝命,然料敌预先,死难亦可避免,对兄长而言,朝堂之争,更为凶险难测,弟有一言,不得不说,望兄长时刻铭记。”
“贤弟,请说,唐生一定牢记。”
文若蹲下身,咬破食指,跪在地上,用血染出十六个大字。
“朋党自挡,圣心无常?忠臣不终,死士不亡?”唐生俯下身,皱起眉头,念念有词,刚要开口问话,只听文若起身说道:“兄长为帝胄之后,朝中姻亲众多,朋党盘根错节,又逢盛世贤主,实则大幸大难,既是贤主,必酷于集权,防萧蔷朋党之乱,王侯亲族忠宠,亦不能幸免,万不得已时,兄长只得充作死士,置死后生,博取圣心,方可平安。”
唐生听了有些难为,双眼有所余悸问道:“贤弟既知当今圣上是千古圣君,又如此通晓为官之道,为何不考取入仕,随我入朝,为圣上效命?”
文若狰狞眉毛,本不欲再说,以免引得唐生多虑,心中所忧之事,唯有唐生安危,自语道:“曲览只是地方都督,就有那般难测的手腕,若兄长进了皇宫,强手如森,兄长直肠性子,如何自处,唉,多思无益,还是顺其自然吧。”想到此处,文若双眼深邃,眯眼说道:“兄长不必再劝,弟意已决,还望兄长多多保重。”
唐生感激,单膝跪地,叩谢道:“贤弟,珍重!”
文若扶起唐生,兄弟之情,滚滚于心,携手走入祠堂。待文若唐生回来,卓雅已是极不能耐,本想嚷叫一番,见两位哥哥都红了眼眶,心头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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