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士兵从未见过他,不敢确认,只得先拦下,同时派人去请将军。 “岩……时弈!”他一认出城内那青衣背影,放声大喊。 时弈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赶紧回过身来,神情莫测。挥挥手,示意士兵放行。 “王爷,你怎么落得如此情形?” “唉,一言难尽。”祁詺川狠狠地瞪了士兵一眼,无心与他计较浪费时间,拉住时弈,急匆匆往川王府走,“洛城失守了,咱们赶紧逃吧。再不逃,下一个失守就是金陵!” “逃?”时弈停了下来,眸色异样地将他看着。 祁詺川随他一道停下,努力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时弈,本王知道你是为本王着想。可是本王不想死,你没去战场你不知道,斓瓴迟早要败给弥月的!”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是活生生的人? 时弈收起眸中的异样,“我知道。” 祁詺川欣慰一笑,他就知道,亓官懿那群死忠的人不能理解他,但时弈一定可以。再次拽住时弈。时弈却纹丝不动。 “怎么了?”他蹙眉。 “太后有令,川王爷一旦回金陵,速去昭清殿见驾。” 祁詺川愣住了,反应了一会,他明白了:“对!咱们得带上缪莹一块逃!” 时弈却将他的手从自个衣袖上拿下:“十天前,太后收到亓官统领的飞鸽传书。斓瓴律法有云,主帅潜逃乱军心者,诛。” “……你是说,缪莹要向本王问罪?”祁詺川一脸地不相信,“怎么可能?本王是她丈夫!” “她是太后。”清雅的嗓音。平淡地叙说着事实。 祁詺川张了张嘴。却心酸地发现,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时弈,咱们逃吧。” 时弈苦笑着,轻轻摇头。他身后。一个个穿着寻常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渐渐将他包拢。 “王爷。你说的对,千万不能与你皇兄比智谋。亓官懿的安排,不逊他。” —— 时弈在川王府楼台。从中午等到日落黄昏,一名羽林军现身王府,请他入宫。他整了整衣袍,冲羽林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询问,就缓步下楼。 昭清殿殿门紧闭,数十名羽林军守在昭清殿外。彼时天色已黑,窗纸透出昏暗的烛光。推开殿门,他看到他的妹妹狼狈不堪地窝在玉阶下,双手拼命地揪着头发,玫红的华服染着斑驳血迹,像是暗色的花纹。而那裙摆,几乎完全浸在血液里,顺着血液,祁詺川就那么躺在黑玉砖面,苍白的脸,大睁的眼,还有插在他胸口致命的匕首。 有那么一瞬间,时弈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不是……不是……不是……” 空荡的大殿,低低萦绕女子破碎的呢喃。 “缪莹。” 一声轻唤,洛缪莹突然停止了呢喃,涣散的眸光逐渐聚拢,她蓦地哭出声来,紧紧搂住时弈的脖子。 “我不想杀他的……我不想的!哥哥!我没想过杀他!是他……是他自己冲上来……我……我……” 时弈轻抚着她的后背,任她放声哭泣。直到她哭累了,趴在他肩头睡去。他才朝殿外的曹公公打了个手势。曹公公立即领了人上来,扶洛缪莹回宫休息。他又命羽林军给他打来一桶干净的水。 羽林军照旧守在殿外。他关上殿门,黯淡的烛光下,他为祁詺川合目,然后将周身冰冷的祁詺川抱起,两人一同坐在玉阶上。取出随身帕子,就着清水,一点点为擦尽祁詺川脸上的血渍。 “岩昔啊,你真的很漂亮……” 闭上眼,耳边仍是祁詺川带着七分醉意的笑叹。抬手取下铁面具,他的唇角一点点弯起,仿佛依稀有着昔日的妖冶与森森邪气。 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是寻欢作乐的无忧王爷,他是相公堂里的绝色妖颜。 —— 七月末,弥月墨羽兵分两路。弥月大军直捣金陵,墨羽大军转而围击所剩无几的斓瓴大军。 八月十二,金陵城破。皇宫大乱,太监宫婢纷纷逃窜。 “绿绕,一定要照顾好小姐与小公子。知道吗?”杜若仪将整理好的包袱交给绿绕。 绿绕含泪拼命点头。 “迷药十二时辰后就会失效,你一定要看紧小姐,不许她轻生!告诉她,斓瓴国的兴亡不是她一个女子的责任!她为斓瓴国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了!要说责任,她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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