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琉素经不住外头杂沓喧闹的声音,便挑开帷幔,觑着外头。繁华依旧,人流如织,这场面就像永远不会被打破似得,她不禁放眼过去,似巧非巧的便望去朱雀门。那是华灯初上尽显璀璨的一个夜晚,那也许是第一次亦或最后一次展露心迹的夜晚,如今往事重现,浮出脑海,只觉里面掺杂了一缕苍凉,不愿多想。
街道上极是繁闹,更多的是因为宁国侯被处斩。人们倒还算冷静,不像是往昔某个大臣犯下大错,有人拿菜叶子臭鸡蛋扔他,没有是没有,却更显悲凉。这样手握权力,风光半生的侯爷,最终便落个低等下场,鲜血洒地。
琉素不便下车,便寻了旮旯,将车马伫立在侧,打起帷幔远远瞧着。从此处望去,也见不着楚凌昊正面,只能看见他满头发丝却像是杂草似得铺散在一身肮脏的囚衣后面,看样子是消瘦了不少,原大腹便便的肚子也瘦了几圈,再不见往昔的半点风光。
自有京兆尹在台上坐着,一副庄重严谨的样子,往日的谄媚也被他收回,很是悲恸的看着垂头的宁国侯,只见他嘴唇动了动,却因人声鼎沸听不明白。太阳越来越大,阳光越发的暖和起来,琉素端坐马车内,心中无悲无喜,只是静静看着,仿佛那不是自己两世的父亲。
因这辆马车是府邸中最不起眼的一辆,也没有人认出来,所以有些人说起话儿来也就毫无顾忌。不外是些活该或是可怜之类的,琉素只是看着,亦是不喜不悲。终于到了时辰,但见京兆尹一撂牌子,跟平常砍杀犯人并无差别,琉素忽然提起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她筹谋这些时日,在宋肖身边儿呆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着手政务,顺藤摸着挖出楚凌昊这些年所犯的腌臜事儿,为的不过是今日。好在宋肖纵容她,任她处置楚凌昊,不然如果宋肖按兵不动,迟迟不发,她真的束手无策。
烈阳倾斜,琉素眼神微微一晃,原以为是夕阳落下,却不是,而是鲜血喷溅而出灼伤了她的眼。她终于松了口气。手中原来生了汗,可能是激动地,也可能是紧张的,好在未出差错。马车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冷不丁的一声,委实把琉素一吓。
“你可满意了?我倒是极为满意。”原来是楚琉诺。琉素倾首,斜睨她一眼,惨白一笑,缓缓颔首。楚琉诺粲然一笑:“原来我还在想宁国侯的福气怎的如此好,如今儿才明白,不是不能报,而是时候未到。”楚琉诺一笑,晃着发髻间斜插的翠宝玉簪,惨然间炫然夺目。琉素轻声道:“四姐。”
楚琉诺心中一酸,却笑着问:“你瞧瞧你这样子,莫不是为情所困?真叫人难以捉摸。”琉素缓缓一笑,病态之中生出三分莹动,似有白玉光华流转其间,晃了人的眼,她说:“有何难以捉摸的,不过是生了病,过两日便好了。”楚琉诺旋身,立在琉素坐态前,方道:“我还以为你跟了摄政王只知风月,不知旁物了呢。你确实让我出乎意料。”她一顿,淡淡笑了:“其实,你才是那最无情之人。”
琉素只装不懂,淡笑道:“我不明白四姐在说什么。”楚琉诺见到此,反而一笑,倾首过去,说:“其实我一直在想,那下棋之人到底是谁,原来,原来是你。”间琉素依旧在笑,只不过眼底冰凉似霜,就听楚琉诺说:“我住在玫贞宫多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九皇子同你,并不是亲近的关系,而是盟友。你且一边儿拽着宋肖让他无暇掌权,一边儿借着宗政铎对宋烨下手,让两方都不得利,而那个渔翁得利的人竟然是你。你分明知道宋烨乃是南宋皇室遗子,所以你借助宗政铎欲取皇位之心,让他对宋烨动手。而宋肖……沉迷在你之中,在无心兼顾左右。”
琉素只是摇头。楚琉诺自顾自道:“其实你没去幽州对不对?你分明是太了解宋肖,明知道他会娶王如是,所以你利用他对你的愧疚,得到你想要的权势,借此处置侯府。”楚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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