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反嘲讽王霨如王忠嗣般胆小如鼠,不敢出关迎击叛军,收复怀州。
王霨强忍满腔怒火离开河西军营盘,一同前往的卢杞断定董延光心怀不轨,劝王霨先下手为强,让阿史那雯霞和柳萧菲潜入河西军大营将之刺杀,然后素叶军趁乱吞并河西兵马,壮大实力。王霨虽深恨董延光,但为顾全大局,强令卢杞不得轻举妄动。
叛军连攻十余日毫无进展,不得不撤回怀州。急于立功的董延光不顾河西军地形不熟,亲率轻骑猛追,欲图全歼田乾真部,毕其功于一役。
王霨担心河西军有失,派南霁云广派斥候走小路监视叛军动静。果不其然,田乾真佯装退兵,实则早已布好天罗地网,单等追兵上钩。
王霨想到董延光对王忠嗣的恶毒侮辱,犹豫片刻后点兵出关。不过他并未去救河西军,而是接受卢杞建议,趁田乾真伏击董延光,从容绕至叛军背后,待河西军帅旗倒地,才弓弩齐发,奇袭田乾真部。
田乾真将追兵引入陷阱后,本想着王霨素有妇人之仁,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援友军,遂定下以河西军为饵,钓素叶军上钩的毒计。但他没料到王霨一反常态,竟狠得下心坐视董延光阵亡、河西军死伤大半,争得迂回穿插的时间,令自己变成捕蝉的螳螂。若非曳落河亲卫舍命相救,背后遇袭的田乾真险些葬身重岩叠嶂的太行山上。
向晚横吹悲,风动马嘶合。
王霨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寻觅到被射成刺猬的董延光,伫立沉思,久久不语。阿史那雯霞欲上前抚慰,却被卢杞止住。
当晚,王霨在给阿伊腾格娜的信中讲了一个少年为屠杀恶龙不得不长出鳞甲的悲惨故事,而给阿史那霄云的信里却只轻描淡写道:“河西军败,吾小胜田乾真,勿忧。”
或是心有愧疚的缘故,王霨对河西残军极为宽厚,欲返回潼关者厚赠盘缠,愿留河东的酬以重金。因主将身死,不少河西士卒羡慕素叶军军储充实、粮饷丰厚、赏罚分明,主动选择留在轵关,素叶军精中选优,兵力暴涨至近七千人。
田乾真败退十余日后,王正见统率北庭精兵、龙武禁军、沙陀、黠戛斯骑兵及河东义从等共三万兵马,在井陉出口遭遇挥师北上平定河北义军的田承嗣部。双方各逞其能、计谋百出,可谓棋逢对手。
两军对垒之际,跟随王正见出征的建宁王李倓以皇孙之尊,亲临一线、躬冒矢石,令全军士气大振。饶是如此,恶战数日后,唐军方稍占上风。
颜臬卿、颜真卿兄弟得知王正见将出井陉,忙携数万河北反正郡县的团结兵自东而来,欲夹攻叛军。田承嗣见势不妙,在王正见与颜氏兄弟会师前果断北撤。
王正见命王勇、马璘两员虎将分别统领沙陀、黠戛斯轻骑轮番上阵,死死咬住叛军尾巴,零敲碎打、日夜骚扰,却决不与之缠斗,使叛军疲惫不堪却又无计可施。唐军主力则徐徐跟上,引而不发。
田承嗣有心在撤军途中伏击唐军,可王正见布置周密,毫无可乘之机。田承嗣不得不断尾求生,留下一部偏师拦截唐军,掩护叛军大部逃回常山城。
王正见干脆利落全歼五千叛军偏师,派人露布告捷后乘胜追击,打算一鼓作气收复常山郡,斩断幽州与洛阳间的补给线。
井陉大捷令在平叛前线奋勇杀敌的各路唐军踔厉奋发,朔方军在节度使李光弼指挥下,日夜不停强攻云州。
但令人诧异的是,失去安庆宗的河东叛军在高秀岩带领下战力不降反升,城内兵源、粮草、军械、战马毫无匮乏迹象,且有配重石砲、猛油火等利器助阵。朔方军苦攻许久,不仅啃不下云州,反折损不少兵马。同罗、仆固、党项等部士卒叫苦不迭。
直到仆固怀恩从敌军箭镞样式中依稀辨认出几分漠北工匠的惯用技法,李光弼才恍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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