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是咋么回事”老高顺口一问,又感到问的极不合适。
“知不道。”青梅从来没有在老高面前主动说过这么多话,“前几年,我大和我妈,就是张桂花去了山西,一年四季不回来,直到年底才回屋,结果去年年底就没有回来。今年年初我知道我大殁了。”
“呃那你大和你妈都去了山西,你平时咋吃饭和生活么”老高疑虑重重。
“我大在煤矿上,那地方太偏,带不上我。我大说那两年矿上效益好,他赚了好多钱,每月给我按时寄来。反正我上初二后一直住校,回不回屋都一样。大周周末街上浪一浪,网吧看场电影就过去了。我大原来说,再过两年等我高中一毕业,就带我去山西太原呀,他在那达都看了一套大房子。唉,可惜现在啥么有了。”
“确实可惜,那你不想你大”
“想么,咋能不想,我就那一个亲人。”
“我感觉不到,你说话好像没有啥感觉。”
“咋,老师,你是不是想说我咋不哭呢我也想过,可能一个原因是我大这些年一直没有跟我在一起生活过,我的眼泪早在他让我住校的时候就哭完了。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他是想和张桂花在一疙瘩过,硬让我住的学校。其实我村离学校不远,住不住校都行。就张桂花说的,娃娃要锻炼,早断奶,早成人老师,你知不道,在宿舍,我哭了多少黑,现在我也不想哭了。”
“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还有,还有就是我已经麻木了,只要张桂花把钱按时给我,其它都无所谓了,再哭我大也回不来了。”
“你妈哪达来的钱都是她给你生活费吗”
“是啊,好像矿上给我大赔了好多钱,多少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少,因为村长好几次说要给我屋建档立卡呢,说每月都有扶贫干部点对点扶贫,年底还有扶贫款。张桂花闲麻烦,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让不准来,所以到现在我屋都不是贫困户。你么看开学申请扶贫款,我就不想弄。张桂花肯定不愿意,她说盖红坨坨还要看村长的眉眼,她闲麻烦。”
“你的意思是你屋现在都不是贫困户,也就是说乡政府没有底底,也没有人管”
“对啊”青梅肯定的回答。
“噢,那就好。”老高思索着什么。
“这还好老师你想啥呢”青梅不解的问道。
“没有,我没有想啥。”老高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样也好,省事,也确实没有几块钱,屋里能吃开穿上就行了。我也讨厌填表格,还有你妈说的那个红坨坨,确实麻烦。再说了,胡子上的饭咥不饱,还是要想办法自己活哩。”
“老师,咱不说这了,没意思的很,我是来问你数学老师的事情。”
“没事,闲谝了么,说说话,人的心情好。你心里想的那事情,没有啥不对的,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存在即具有合理性。但是,我不是鼓励你。通过刚才咱俩的谈话,我觉得你很大的原因在于对长辈的依恋,从小缺少安全感。”老高陡然就变成了一个心理医生。
“老师,我觉得数学老师好的很,课讲的好,懂得还多,他就像个大哥哥一样对我们。我小的时候,我大就和他一样,能给我讲一天一黑的故事。现在,我大殁了,整天没有人愿意我说话,回到屋里就我和张桂花。屋里和个鬼屋一样。我就不想回去。我屋的房子老,村里有钱的都在场后头新批的底子盖房,那达光线好。我大之前说不盖房,他看不上农村的房子,周边配套设施不好,他一心就让我住大城市去。但是现在他人不在了,也没有人再说这事了。老师,你没有见我屋前头有个崖畔畔,一年四季挡着太阳。屋子一天到晚阴森森的,大夏天还得穿秋裤呢”
老高随即想起,上次去青梅屋里的时候,天那么热,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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