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以为自己等待了很久,后来才知道其实不过是一瞬。
“向远,你后悔了吗?”滕云的声音平静中透着通晓的怜悯。
后悔吗?叶骞泽还活着吗?
她也只是站在悬崖的边缘,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现在还来得及,向远,回头是岸。
她只说:“拜托你……别让他那么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那一头的背景声纷乱而嘈杂。
“起风了,向远。”滕云好像笑了一声,“记住你的承诺,叶少……你有话对他说吗?假如你愿意……”
向远没有作声,诡异的呼啸声和若隐若现的哭喊让她恍然觉得自己的电话打向了炼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想,她是否还有话要说,如果她说不,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是滕云为她做的决定。当叶骞泽的声音传来,向远咬住了自己的指节,不让他听见哭泣,而海风远远盖过了她的哽咽。
“是你吗?向远。”
她想问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想对这个男人说,我恨死你,我要你死!
然而最后的一刻,她只记得叶灵不断追问过的一句话:“叶骞泽,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靠岸,靠岸……风太大了……”
“不可能了……”
“转舵,往这边……”
那一头混乱如鬼域。而这些绝望的声音都不属于叶骞泽。
当他终于开口,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可是,向远还是听得清楚,那句话,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叶骞泽说:“对不起,谢谢你。”
向远坐在床上,捧着电话放肆地哭泣,所有的爱和恨在风暴的旋涡中被搅得面目全非。
“我……”
“你说什么……你要说什么?说话啊叶骞泽,你回答我……叶骞泽……”
风声淹没了他剩下的话语。
向远拼命摇头,不,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他欠她的,这一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算了。她追问,她流泪,可是只有风声回答她,那狂暴得仿佛要摧毁一切的风声。
终于,电话中断,一切归于平静。
向远和叶骞泽,尘归尘,土归土,也终归于平静。
第二天早上,叶昀才略带倦意地回家换衣服。他昨晚只趴在桌子上合了一个小时的眼睛,其余时间都在不停地开会、讨论、收集线索,再开会,再讨论。
叶家报案后,G市公安局对叶骞泽的绑票案相当重视,除了叶家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原因外,这个案子勒索金额之大也是本市近几年之最。按照亲属回避原则,叶昀本不应该参与调查,但是他一再要求,且考虑到他对自家的情况更为了解,局里才破例让他加入到专案小组中来。事关自己的血肉至亲,叶昀比任何人都紧张案子的进度,累也是情理之中,好在他年轻,也并非经受不起。
杨阿姨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地,叶昀走近之后才知道,昨夜的一场暴风雨,不仅让整个院子一地都是残枝败叶,就连外厅的窗户玻璃都碎了一块,可见那场雨着实猛烈,让人措手不及。
看到叶昀回来了,杨阿姨朝楼上瞄了两眼,拉着他的衣袖偷偷说:“要不你去楼上看看,往常这时候早起来了。我今早去敲门,问她要不要做早餐,里面大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你还不进去看看?”叶昀一听就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饶了我吧,她是谁啊,我冒冒失失地进去,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唉,算了,我去。”叶昀皱眉,噔噔噔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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