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朱厚照自然应当顺理成章的继承这江山大统,可有人却是不愿,也不甘,就如乜湄。
当初郑旺妖言案以失败告终,可乜湄心里的算盘却不曾消失,如今朱祐樘大行,朱厚照尚未登基,朝中正逢大乱,这正是一个好时机啊!
彼时魏莲生还什么都不知道,呆在宫里,又呆在朱厚照身边,至今已六年,这会儿朱厚照得了张均枼传召,正去往乾清宫与礼部商议朱祐樘的泰陵选址一事,魏莲生原本尚在端本宫读书,却闻都人来报,说是宫后苑的乜湄姑姑有事相求,他便出去了。
魏莲生出了端本宫不远,望见乜湄站在前头,正背对着他,他便唤道:“乜姑姑。”
乜湄听唤,转身不语,单只是望着魏莲生,她倒不是故意卖弄什么关子,她只是叹于魏莲生这张俊脸,他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朱祐樘。
未听乜湄言语,又见她这脸色,魏莲生心里头自然有惑,他略是试探的问道:“乜姑姑,你寻我所为何事?”
乜湄突然拉着他走至隐蔽处,而后道:“魏侍读……我应当唤你魏侍读,还是王爷……”
闻言魏莲生颇是一愣,他却又当乜湄是开玩笑,于是笑道:“魏侍读总显生分,姑姑还是唤我莲生吧。”
“好,那我就唤你莲生,”乜湄忽然皱眉,极是认真,她道:“莲生,你可知你的模样,与先帝极像?”
魏莲生听言一愣,他怔怔道:“先帝?”
正说着,乜湄又道:“对,就是先帝。”
魏莲生的模样像朱祐樘,此事他自己倒也清楚,只是这话不可乱说,他进宫六年,便也始终不曾与人提起过,如今乜湄突然说起,魏莲生仍是本能的忌讳。他讪讪一笑,言道:“乜姑姑莫再取笑莲生了,莲生出自山野贫苦人家,不过是个贱之人,岂能与先帝相提并论。”
乜湄似乎苦口婆心,她道:“莲生,你并非贱之人。你出身高贵。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魏莲生心中莫名一阵不安,他道:“乜姑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reads();。”
“你懂了!”乜湄一口言定。
可魏莲生却是摇头。只呢喃道“不,我不懂,我不懂姑姑在说什么,也不想懂姑姑的意思”。魏莲生说罢当即转过身,又迈步似乎是要回端本宫去。乜湄见此情势,这便道:“莲生,你躲什么!”
魏莲生并不回话,亦没有转身。更不曾停步子,乜湄道:“你是先帝的皇子,你的母亲是郑金莲。太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话音未落,魏莲生已是忍无可忍。他旋即转身,斥道:“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乜湄说着一步一步走至魏莲生跟前,目光陡然变得极是犀利,死死的盯着魏莲生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你就是先帝的皇子,当初郑旺妖言,他与你母亲想找的,就是你!”
魏莲生心中忐忑,他气息忽然粗重,他道:“我爹娘早已过世,乜姑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失礼!”
“那两个人并非你生父生母,莲生,我想,这件事,你应当是知道的,”乜湄句句皆是咄咄逼人,叫魏莲生委实惶恐。
魏莲生一时间也是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乜湄见势,继而又道:“你耳朵后面有一颗红痣,肩上有一个牙印形状的胎记,我说得没错吧。”
乜湄极有信心,是以此言并非询问,反而是确定,魏莲生刚生来那会儿,她曾仔仔细细的瞧过一眼,那时不过是随便瞧瞧,哪知如今竟会有这等稀奇事。
魏莲生早已怔住,目中亦满是惶恐,乜湄自知他信了此事,却仍不愿罢休,又道:“你叫莲生,因为你是从一朵睡莲里抱出来的,是不是。”
听至此,魏莲生再也忍不去,他斥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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