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松开了手,但眼睛依旧注视着顾楠手上的疤想着什么,半响说道。
“当年你若是不挡那剑,不会留下这疤。”
顾楠沉默了会儿,没有再看着他,双手重新放回了琴上,调了下琴弦,才说道。
“我唯独不想同你谈当年的事情。”
“因为什么?”青年平静的眼神露出了些疑惑,微微地侧过头。
“是因为秦国,还是因为你的老师······”
“沙。”
话音还没有落下。
顾楠的只手就已经抓在了青年人的衣领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手攥得很用力,指节泛白,衣领都皱在了起。
低压着声音,顾楠字句地说道。
“你莫以为我真的不想剑斩了你。”
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显得平静些,可是还是失了态。
再如何,那年白起跪谢而死的天下是他。
那年覆灭了秦国的是他。
那年带走她无数珍重之人的也是他。
青年看了看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顾楠,这或许还是他第次见到她这么失态。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楠,似乎是有些歉然,轻声说道。
“我不懂。”
他是不懂,他本该懂这天下的所有事情,但他好像又只懂这天下的规矩。
顾楠的眼睛渐渐失神,手也慢慢地松开了青年的衣领。
他不懂,那她这数百年的孤苦,还能去怨谁?
人说时日长久了,该看开的事情也就看开了,该看淡的事情也就看淡了,但这些都是骗了人的。
总有些事情是看不开的,几百年也不会。
很久,顾楠移开视线,看向边的溪流,像是恢复了平静说道。
“我继续教你这琴。”
斗笠遮着她的眼睛,没叫旁人看到她的眼眶微红。
旁的青年依旧在想那他不懂的事。
他突然想到自己或许应该庆幸,庆幸他不懂这样的事。
不过,他看向顾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好像是,已经懂了些。
因为他看到她的眼角有些红,他想替她擦去。
······
嵇康回到了书院,路上他好像都在想着什么东西,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是边在走路边在神游天外样。书院的同窗遇见他同他打招呼,他都恍若未闻。
有些事总是要自己去想明白的。
嵇康的脑还在回想着溪边的阵阵琴音,和在山见到的那个青年说的话,还有他的手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时,那片刻的清明。
他径直回了书院的宿楼,在书院寄宿的学生都会住在这里。
走进了自己的房里,同屋的友人都在外上课,还没有回来。他个人在屋子里站了会儿,转身合上了门。
等到和他同屋的友人都回来时,却只看到嵇康躺在床上熟睡,他们也没有多管,毕竟嵇康平日里的作为就是让人琢磨不透的。
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下,也就各自去休息了。
夜深人静,夜色里伴着虫鸣在作响,不同的人总能听出些不同的意味,有的人觉得扰人,恨不能挥手赶走这声音。有的人倒是颇觉诗意,或许还会想要作赋几句。有的人怅然,有的人窃喜,虽然只是件样的事物,可不同的人总会看到不样的东西。
嵇康躺在床上翻过身,轻嘘了声,幽幽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头顶的房梁。他坐了起来,下床走到房放着的张长琴边,犹豫了会儿,将琴抱起。
推开门,从门边的去了件外袍下来披在了身上,向着外面走去。
这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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