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辰妤神色有了些变化,她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你都能猜到……想来他……也能猜到了。” “那是当然!”莫执念认真地道,“这世上,如果还有人可以猜到这一切,非吴王莫属……吴王不仅能猜到是陛下在暗中购入商会股份,更该早已猜到,是老朽在暗中襄助陛下!” 朱辰妤的脸色有些古怪,她看着莫执念道:“莫老既然如此推崇……吴王,为何还要背弃吴王,而襄助朕呢?” 莫执念慢慢收敛起笑意,正容答道,“老朽无意背叛吴王……只可惜,吴王殿下容不下莫家,日后新朝,更容不下莫家啊!” 莫执念神色有些激动起来,“陛下想来知道,近两年来,吴王意识到江南商会的不可控……已经在着手部署、消减商会的特权……由此可见,日后的新朝,无商人一席之地……老朽等人,只是做了一个美梦,吴王之前所构的……永远不会变成现实,商人依旧是下九流……!” “你不甘心?” “老朽确实不甘心!”莫执念声音霍地变大,“老朽尽心尽力辅佐吴王七年……可谓是倾家荡产,可若无今日陛下恩赏,老朽依旧是个布衣白身,若连希望都破灭了,如何甘心?!” 朱辰妤随意地一挥手,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朕初登基……朝中事务,还须仰仗莫老!” “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莫老认为,吴王他……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会!” “哦?”朱辰妤有些惊讶,“莫老为何如此确定?” “吴王外刚内柔,陛下曾在吴家十余载……仅凭此点,吴王便不会亦不忍与陛下争!” 朱辰妤慢慢皱起眉来,“莫老是在指责朕……与吴王争天下吗?” 莫执念赶紧拜倒,“臣绝非此意……臣的意思是说,吴王心中有……佛!” “佛?” “正是。”莫执念轻喟道,“心中有佛之人,不宜君临天下!” 朱辰妤也轻轻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莫老知吴王啊……有莫老这番话,朕心定了许多……只是……又该如何安置吴王……既能赏其功,又不至于……!” 莫执念听懂了,朱辰妤意思是,既能全兄妹之情,又不至于让吴王能威胁到皇权。 “分封!” “分封?” “正是。”莫执念道,“吴王是吴王,自然该就藩,如果陛下能将浙东、闽北之地封于吴王,那么,天下人皆会称颂陛下仁义,也能安抚吴王手下那班骄兵悍将……同时,亦可以此例,招揽永历晋王……由此,陛下天下大一统,不远矣!” 朱辰妤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问道,“那若劳莫老为宣抚使北上……莫老意下如何?” 莫执念脸色一变,为难道道,“这……还请陛下另选贤能之人……!” “哦……这是为何?” “老朽……无颜面对吴王啊!” 朱辰妤微笑起来,“朕意已决……就请莫老走一趟吧!” “臣……领旨谢恩!” 在再一次叩头时,莫执念的脸上前过一抹古怪的神色。 只是他的脸冲下,朱辰妤无法发现罢了。 ……。 张煌言为难至极。 若按他的脾性,当立即审判朱以海、莫辰博、周如璋等人,并依法惩处。 可新君一立,朝廷就下了赦免诏令。 张煌言只要拖延着,他在等着吴王新的命令。 当然,让张煌言更头痛的是,如今的杭州城,几乎在一夜之间,百业凋敝。 就连仁和、雨县两大往日人头拥簇的主街道上,都店铺铺门紧闭,街道两侧尽是脸色戚戚的饥民。 昨日繁华的杭州城,如今已是满目的疮痍了。 张煌言怎么也想不到,这块商会股价的风波,所造成的破坏性,竟比两度叛乱还要严重。 他明白,这些饥民就相当于一个个临时会被触发的雷,因为饥民此时最易被煽动起来,为已经发生的民乱,源源不断地注入新鲜血液。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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