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写给上一代圣女的信,不过几日便得了回复。 等待的这几日,每个人都在煎熬。 萧王府的人,一天能上门问上七八次,直到深夜。 拆信的时候,曲云的手都在抖,生怕……阿娘断了苏木槿与顾砚山最后一点生机。 栾子川看不过去,从她手中拿了信,拆开,一目十行看完,脸色蓦然一沉。 曲云的心一跳,“阿娘说了什么?” 栾子川将信纸递过去,轻轻摇头,“你阿娘说,除非炼成活死人,或……尸毒人,可这两者都是丧失意识、没有自我的驱壳,以顾砚山的傲骨绝不会答应的。” 曲云手一抖,信纸从指缝间掉了,落在地上。 她一眼便看到了上面阿娘的话,“禁术中无法可用,唯活死人、尸毒人可尝试……” 她踉跄一步,被栾子川扶着坐到太师椅上。 “槿姐姐怎么办啊?!” 良久无言,她将头埋入栾子川怀中,哭的浑身颤抖。 栾子川轻拍抚着她的背,长长叹息。 …… 项秋黎在街上被一个小厮拦住,请她悄悄去见曲云。 “是不是你阿娘那边有消息了?” 甫见到曲云,项秋黎就急声道。 曲云点头,将信递给她,项秋黎高兴接过,正要问曲云‘你阿娘是不是有法子’时,就听曲云道,“我扣下了海东青。” 项秋黎霍然抬头,“你说什么?” 曲云示意她看信的内容,项秋黎直觉不好,将信很快看完,看到‘禁术中无法可用,唯活死人、尸毒人可尝试……’时,几乎崩溃。 “你阿娘也没法子!我家姑娘怎么办……顾砚山不能死,他死了我们姑娘也……” 她们都以为,顾砚山没了,留个孩子,她家姑娘都还能活下去; 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们不敢再存这样的侥幸。 她家姑娘看顾砚山的眼神,是想陪他去死的啊! 曲云闭了闭眼,“秋黎,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联手,能不能成功?” 项秋黎陡然睁大了眼睛,“你答应了?!” “若真的没有办法,这法子……或可一行!”曲云咬牙。 苏木槿对她不但有活命之恩,还救出了自己的情郎,更帮她们母女平定了南疆叛乱,这天大的恩情…… 她若不做点什么,心中实在难安! 项秋黎点头,“好!我会在第一时间拘住他离体的三魂七魄,你将身体留住,我们再联手,利用阵法,将他的三魂七魄注入其中!但这法子我们都没试过,如何确保它的万无一失?” 两人对视,曲云抬了抬手,指着外面鸣叫的鸟儿,“先尝试,动物能成功,人就不会有差!” 项秋黎眼睛一亮,重重点头,“可!” “海东青你带走,告诉槿姐姐,我阿娘有法子,不过她远在关外,赶回京都需一段时日,让她稳下心,继续给顾砚山调养身体,准备大婚之事。”曲云道。 项秋黎赞同附和,“这样咱们也有时间先做试验,等……等顾砚山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动手。” 曲云颔首。 两人达成一致,项秋黎带着海东青,回了萧王府。 栾子川从内室出来,看着曲云,“不告诉她吗?” 曲云走过去,抱着他的腰,在他怀中轻轻摇头,“不到最后一刻,这种法子怎么能告诉她?万一我们失手了怎么办?等一等,若这法子真的可行……” 栾子川抱着怀中人,望着远处树上叽喳的两只小鸟,忍不住长长叹息,“只是,即便你们最后能成功,那个顾砚山,还是大家认识的顾砚山吗?” 一个活死人的驱壳,里面藏着顾砚山的灵魂。 曲云没再说话,栾子川也没再继续问。 赶回萧王府的项秋黎,被苏木槿堵在大门口。 将与曲云商量好的说辞告诉她后,苏木槿的双眸猛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抓着项秋黎的肩膀,“真的!” 项秋黎吃痛,却笑着点头,“真的!曲云的阿娘已经从关外动身,赶来京都。不过距离较远,怕是要等上月余。” 苏木槿笑,“无碍,有希望就好!我们会等到她来京都的。” 说罢,欢喜的抱了抱项秋黎,拎起裙摆就往顾砚山的院子跑,“我去找顾砚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望着苏木槿小女儿似的欢快动作,项秋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觉得…… 自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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