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楚江然神情逐渐放空,眼神悠远。
他第一次见到秦北,是在玄山的千里雪境里。
当时他受了极为严重的致命之伤,无法保持人型,也爬不回宗门。
只能以幼狼之姿,蜷缩于漫天大雪之间。
无数同门从他身边路过,没有一个停下来看过他一眼。
楚江然并不惊奇,也懒得向他们求助。
黑狼从不是什么良善的灵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代象征着不详与噩难。
即便他仙力中正醇厚,丹田里运转着玄天剑门中最凌烈的功法无上剑意。
那些人类依然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也没什么,楚江然来玄天剑门,本就只为无上剑意。
其他同门的所思所想,与他毫无干系。
银装素裹的山道上,黑色的幼狼疲惫地蜷缩着,几乎要被茫茫大雪完全淹没。
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之间,楚江然听到一个清悦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需要帮助么”
来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目若朗星,薄唇如刻,正冲着他清清浅浅地笑着。
年轻人似乎修仙尚未入门,他披着厚重的大袄子,鼻尖冻得通红通红的,淡色的眸子却清亮得宛如悬珠一般。
楚江然瞧了他一眼,又把头重新放回自己毛绒绒的爪子上,冷声哼道“嗷呜嗷呜。”不需要,滚。
年轻人没听懂他的兽言兽语,直接把他整只抱了起来,置于胸口处,环抱了起来。
“嗷呜嗷呜呜嗷嗷呜嗷呜嗷嗷嗷呜。”别碰我,放我下来
“好啦好啦。”秦北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似乎是怕他冷,更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身躯,“你再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到了。”
楚江然十分不耐地疯狂嚎叫了一波。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还是被强行带进了普通弟子的卧房。
年轻人甚至点了点他的鼻尖,嘲笑道“你这狗子真是个话唠。”
谁是话唠了
楚江然当时的心情非常不美妙。
可后来他再回忆起这件事,印象最深刻的竟是人类胸口处那淡淡的暖意,以及秦北卧室里若有似无的悠远清香。
楚江然本以为这件事后,这个普通弟子必会借故接近他,以换取好处。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同门了。
他们钦羡他的功法,觊觎他的资源,别有心思地与他套近乎。
楚江然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却什么都没等到。
秦北这家伙仿佛完全忘记了他。
见了面,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
这让幼狼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人类都冷情至此了么
直到许多、许多年之后,这个普通弟子才终于注意到他,时常与他搭话、问好。
楚江然深感纳闷。
让他更诧异的是,秦北此时的修为竟已远超于他。
此人修炼速度之快,实乃楚江然生平仅见。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秦北开始日日拎着心法经文、剑法秘籍来向他求教。
这人嘴上一本正经地问着心法释义,眼神却总是若有似无地缠在他身上,明显另有所图。
楚江然犹疑了几日,最终并没有去深究秦北的真实意图,而是耐心地解答了他所有的疑问。
这人毕竟搭救过他半条命。
就这样在指导了秦北一段时日后,楚江然忽然明白为何此等旷世奇才,却无人收他为内门弟子。
秦北是无上大道的天之骄子。
可他不适合练剑。
他眼中没有杀气,心中没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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