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泠泠的一声弦音,空灵却悠远地覆盖了整片荒地。
第二声弦响,辽军的马匹已承受不住鼓噪的嗡鸣,嘶鸣着齐齐跪倒。
第三声弦响,耶律洪基发觉自己已经是洪字旗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了。
他慌张又愤怒地猛地转过头,满是恶毒的眼神就与似笑非笑、将手虚搭在抱着箜篌的姑娘肩上的耶律儒玉撞了个正着。
耶律儒玉松开向箜篌女传送内力的手,就站在原地远远的、看戏似的看着耶律洪基这个光杆司令“宋人来我大辽出使,左右不过十人,你带着千人的太子精骑来迎接,好大的派头啊。”
耶律洪基握着刀的手崩出了青筋,显然是在忍耐着极度的愤怒“那你也不该对我大辽自己人下手”
“你你什么时候是自己人了”耶律儒玉脸上没再挂着叫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耶律洪基,眼神有着看不起的轻视和嫌恶。
耶律洪基狂怒地吼了一声“耶律儒玉”
陆小凤眼尖地注意到,耶律洪基在吼完这一声后,握着刀的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像是为自己这一声而后悔瑟缩了。
楚留香轻咳了两声,给骑虎难下的耶律洪基递了一个台阶“太子,我等出使辽国,所为何事您心中清楚。我等也算是受辽主所托,若是因为您耽搁了,其间出了什么差错,又死了你们辽人几百士兵,怕是不好吧”
耶律洪基的脸抽搐了几下,终于将心头的愤怒克制了下来。他握着刀愤怒地哼了一声,才收到入鞘,有些畏缩地闪避开耶律儒玉的眼神,转而将满腔的怒火化作一记恶毒的目光,瞪了宫九一眼,看似还挺着腰板,实则灰溜溜地领着千人军队和来时一样迅速的走了。
姬冰雁无语“这太子到底干什么来的。”
墨麒微微蹙起眉头,看着千人大军灰溜溜离去的影子。
楚留香与墨麒传音入密道“道长,你看这耶律洪基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奇怪怎么我觉得,他这个太子还不如耶律儒玉这个七皇子底气足呢”
于此同时,陆小凤也在和花满楼传音入密“我觉得耶律洪基好像很怕耶律儒玉。”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回道“单看方才耶律儒玉以内力助箜篌琴音,便能克住千人精骑耶律洪基会怕他很正常。”
墨麒则同楚留香道“先前圣上也曾说过,如今辽国内外事务,实则是耶律儒玉掌握的比较多。恐怕不仅是耶律洪基,就连辽主也在警惕他。”
没有哪个皇帝会希望自己还在位的时候,自己的儿子的手掌已经能越过他去掌控大权了。辽主之所以保着耶律洪基,非要让一个这般没有大脑的儿子做太子,而不选择耶律儒玉,很大可能就是为了制衡耶律儒玉的势力。
只可惜就现在耶律洪基见到耶律儒玉,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形势来看,辽主父子只怕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未来大辽会落到谁的手上,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以耶律儒玉的手段,辽主越是制衡打压他,就越是会被耶律儒玉的反击剜上一刀,此消彼长,当一方的实力已经远超另一方的时候,辽国朝内的重臣们也会趋之若鹜地向着强者的麾下聚拢。
墨麒抿了抿唇。他没有耶律儒玉那般政治手腕,甚至现下连耶律儒玉的内力都比不过。明明两人之间年岁相差无几
正如古话所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还远没有到能放松的时候。
他他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对九公子产生那般不可言喻的想法,真是太龌龊、太糟糕了。
墨麒的理智用力地将才萌出了一点嫩芽的情感狠狠摁回了土里。
烦人的家伙既然已经离开,耶律儒玉的脸上自然又恢复了愉悦的微笑,好像他对着墨麒的时候,就少有不笑的,那明晃晃的笑容看得宫九一阵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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