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故作意外,回头看着公孙长秋,微微一笑,道:“哪里的话,卿来的正是时候。”
公孙长秋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扫了一眼浴盆里的颜烈。
虽然颜烈上半身没穿衣服,但下半身倒是穿的整整齐齐。
女皇拿过木施上的白巾擦了擦手,道:“颜烈手臂无力,卿可以扶着他,免得他滑到药汤中,呛了水。”
颜烈打了个呵欠,道:“陛下说的是,阿秋来的真巧。”
公孙长秋却没有动,甚至还刻意拢了拢袖子,仿佛怕沾到什么一般。
“臣是来找陛下的商谈正事的,不是来干苦力的。”公孙长秋微低着头,双手奉上一封奏表。
“咕咕咕,咕咕咕。”颜烈突然笑着学起了鸡叫。
眼前的挚友,仿佛一只生气而骄傲的公鸡,明明气得不得了,却硬要梗着脖子装高傲。
公孙长秋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他水性好的很,就算浸猪笼、坠石刑,也不会有事的。”
颜烈哈哈一乐,继续:“咕咕咕,咕咕咕。”
女皇扫了一眼颜烈,心道,自己竟然被这兔崽子骗了,还担心他被呛到……
不过,她倒是佩服这样的颜烈。父母皆死于海难,自己也差些丢了小命儿,之后还能克服阴影,努力熟悉水性。听公孙长秋的口气,这颜烈,分明还是个水中高手。
女皇接过公孙长秋的奏表,粗略扫了一眼,是关于礼部门前,学生闹事的案子,隐隐还看到太师长子王昭的名字。
女皇行到书桌前,坐下细细阅读。
公孙长秋站在旁边,道:“陈敏、陈禄两兄弟,控告礼部收受财物,鬻题太师长子王昭。但臣以为,是诬告。”
女皇瞟了公孙长秋一眼,没有说话。
奏表中,其实已经写的很详尽,陈氏两兄弟是上一科考生,与王昭同科。会试后,王昭是那一科的会元,但陈氏兄弟却榜上无名。
私下里,两兄弟听闻传言,会考前,主考官翟太傅曾出入王太师府,而王昭一向学识平平,此番高中会元,又是殿试第一,自然心中不服,当下,便煽动落榜学生,去礼部门前示威。
示威不成,被以扰乱科考之罪,判了三年牢。但前些日子刚刚出狱,就又来告官。
公孙长秋继续道:“臣查了礼部尚书陈灵上一科批过的试卷,王昭的卷子,并未经陈灵之手,乃是由主考官翟太傅亲自审阅的。”
女皇合上奏表,道:“这么说,陈氏兄弟是告错人了?”
公孙长秋道:“臣又调取了王昭的试卷。”
女皇看着他问:“卿以为如何?”
公孙长秋顿了顿,道:“文词清丽,议论正确,当为第一。”
女皇轻笑一声,道:“爱卿当时好像是第二十三名,以卿的文采,真的看得懂状元的卷子么?”
公孙长秋的呼吸明显一滞,女皇偷偷看他,果然,一向淡定傲娇的人,这下可气的不轻,脸色发白,连嘴唇都在颤抖。
“陛下说的对,臣是看不懂状元郎的高明文章!”公孙长秋的语气明显变得僵硬。
女皇把奏表丢在案上,道:“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卿也不适合再查下去了!”
公孙长秋握拳,唇瓣紧抿,呼吸有些急促。
君臣关系中的女皇,是严厉,甚至是苛刻的。
公孙长秋明明知道,让她满意的答复是什么,明明也迈出了第一步,但是关键时刻,他却选择了退缩,明哲保身。
有句话说得好:为人臣者,在于为主谋。公孙长秋是她的臣,却不能全心全力为她谋划,这是女皇最不能忍受的。
女皇叹息一声,道:“卿答应过朕,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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