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长安。
自从他禁足皇后之后,长安便往勤政殿跑得没有从前勤快了,今日再见,仿佛是隔世,他停住了起身的动作。
元长安瞧着已经年迈的父皇,心里忽然一阵酸楚,她整理衣装,从容地跪在帝王面前,磕了一个头,说道:“父皇,今日正逢祭天大典这样的喜事,儿臣也有一件喜事相求,请父皇成全。”
帝王知道这个女儿向来有分寸,应当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于是便说道:“长安,你说吧。”
元长安不敢抬头看她的父皇,她低着头说道:“父皇,儿臣听闻北越国的使者早就来到了大梁,在驿站里住着,只要儿臣答应联姻,他们就同意休战五十年,是也不是?”
帝王捏紧了龙袍,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口血腥,怎么都吐不出来,他混沌地问了一句:“长安,你从哪里听说的?”
元长安忍住眼中的泪意,她掷地有声地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她忽然抬起眸子,里面光芒灿烂,摄人心魂,“父皇,儿臣愿意嫁给北越联姻,只要儿臣嫁了,边疆五十年内再无战争,父皇也可以安心了。”
帝王呼啦一下站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长安,朕的大梁,何时需要遣妾一身安社稷?!大梁的男儿英勇热血,轮不到你去抛头颅洒热血!”
元长安再也忍不住泪水,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落下来,落进上好的绸缎里,没了踪影。
她真高兴,纵然母后在皇位和她之间舍弃了她,可是父皇没有,父皇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江婉在元长安主动说出愿意联姻的那一刹那,便看清了她的用意,也知道定然是苏怀亦伤了她的心,这深宫之中,她没有留恋的东西了,她才会答应联姻。
女子的命运如浮萍,前世的元长安,尚且还有为了幸福一搏的勇气,今日的元长安,却心灰意冷,只想着远离这处宫闱。
江括一见女儿这副表情,便知道她心有戚戚,想要劝说公主,于是便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说道:“婉婉,这是天家父女的事情,你不用过问。”
江婉顿住了脚步,只能看着帝王气的面色发白,他挥手说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朕就准你嫁去北越!”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帝王说的是气话,并未当真。
元长安起身,望着父皇蹒跚的背影,心中的想法更为坚定。
德妃见长安公主自寻死路,忍不住说了一句:“太后若知道自己金尊玉贵的孙女偏要上赶着嫁给北越王子那样的粗人,恐怕眼睛也要哭瞎了。”
陆放跟在帝王身后,一直漠然地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姐主动求嫁。
他并不天真,当然知道北越王子打的什么主意,长安公主心里有什么想法,他只知道,若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保护好阿姐,他便不会相让。
若他猜的不错,今晚的国宴北越使者便肯定会提出联姻之事,而德妃定然会推波助澜,到时候即便是太后知道了联姻之事,也早就来不及阻拦。
江婉换了身衣裳出来,正值晌午,深秋的时节,虽然日头依旧毒辣,但凉风阵阵,也不觉得冷了。
她沿着御湖一路走去,只见那抹粉红的的身影斜倚在栏杆上,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元长安见江婉前来,笑了笑,颇有些看破尘俗的意味。
江婉俯身行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
元长安摆了摆手,“不必客套,你有话就问吧。”
“公主,你是真心想要嫁到北越去吗?大梁与北越相隔千里,若是嫁过去,这里的人与事,便都成为过去了,公主真的对大梁的人与事再无留恋了吗?”江婉瞧着元长安憔悴的模样,问道。
元长安惆怅地望了一眼御湖外的风景,她笑道:“我从前有一个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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