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累博衡操心了,都是朕的不是。”建章宫的疏圃殿内,顺德帝情真意切地如是说道。
陆衍内心呵呵,面上一片风轻云淡:“为陛下分忧,不过是臣下职责所在,陛下言重了。”
顺德帝哈哈一下,他乞巧家宴一激动,就下旨不见小老婆们了。消息传出,惹得外界出了一点小震动,于是只好找“惯于处理此等事务”的陆衍帮着善后。
结果不负顺德帝期待,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为表谢意,顺德帝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待早朝结束后,将陆衍请过来喝茶。
招了招手,夏守忠就给奉上了一连串的茶具。顺德帝得意地朝陆衍道:“看朕为你沏一盏‘云山星雾’。”说罢,就开始了自己的茶道表演。
陆衍一边欣赏着帝王的动作,一边在心里琢磨待会跟帝王请辞的事。两人相对静坐,内侍全被屏退在外,独留夏守忠一人在旁侍奉,还有一个寸步不离的起居郎在暗中记录。
“这月刚敬上来的,尝尝,朕的手艺可有退步。”顺德帝为自己和陆衍各倒了一盏,满是期待地看着陆衍,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表扬。
陆衍端起茶盏,放到鼻尖轻嗅,点点头:“陛下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顺德帝骄傲地挺起胸膛,端起了自己的那盏。一边喝一边感叹陆衍的风姿之养眼、能力之出众、说话之上道。他作为帝王,平日里为显亲和,也邀过不少臣子喝茶吃饭聊天,但没有一个能有陆衍对自己胃口的,不是风姿不及,就是能力有限,要不就是说话刺人比如温宿温老师。
如陆衍一般之完美,顺德帝私以为世间难寻,而能像他们之间君臣相得又做成了儿女亲家的,也是史上罕见。
在顺德帝循着这种思维细想下去,内心逐渐生出双重自豪感的时候,他的骄傲之一陆衍开口了。
“陛下可还记得臣初掌中枢时候的谢表?”
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还是很多年以前的事,饶是顺德帝记忆力再好,此刻也不由一愣。他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但是只能依稀回忆起大概。嗯,陆衍任左相的时候——自己也刚即位五年,五年里他与孚宜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朝堂后宫开始稳定,铁杆同窗陆续外放回中央支持自己了……哎,想当年,何等意气风发!
顺德帝很快陷入对往昔的追忆中无法自拔,陆衍将茶盏放下,重重一咳:“陛下!”
“哎呀呀,朕稍稍一想,才发现你我君臣已经携手同行了这么多年,日后也要肝胆相照啊!”顺德帝打着哈哈,他是完全想不起来陆衍初任左相时上表谢恩说了啥了,反正肯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话了。
陆衍对此并不在意,他也没指望顺德帝能想起来,毕竟过去二十多年了,况且这位对谢恩折子一向都是看过就忘,或者压根不看。陆衍决定帮帝王回忆一遍。
“陛下,臣在表中说,受圣恩,自当与圣上共进退。陛下今要传位于太子,那么臣也不会留在这位子上了,这是臣的辞呈。”说罢,陆衍就递上了一份奏章。
顺德帝傻眼了。他自己虽然想着退休,可并没有带着下属一道走的想法。再说了,陆衍不论是从情分上还是从能力上都是一般大臣比不了的,他还想叫他辅佐楚昱呢!
盯着陆衍递过来的辞职信,顺德帝一点都不想收。他反手给推了回去,然后义正言辞地说道:“博衡何故如此,你之心意,朕知道,但以卿之才,自当为国为民。”
陆衍摇头说不,将奏折放在了案几上,就起身告退了,临走前又向顺德帝表达了一番自己辞职的决心,同时希望明日早朝就能得到同意的答复。
顺德帝被他成功地噎住了,瞪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太阳穴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一把将案上的折子拍翻,顺德帝皱眉一挥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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