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外的街头,相泽消太像是平日站在雄英的讲台上一样,条理清晰地回答学生的问题,“英雄事务所确实会接受来自民众的直接委托,但事实上,当一个委托涉及到了战斗层面的时候,向警方备案和取得许可是必须的。英雄并不独立于法律,也并没有什么酷炫的特权,执照只能让你合法地使用‘个性’,而不能为你开辟一条立于人上的新道路。
“‘英雄’这一身份不带来任何特权——或者应该说,在现代文明社会里,从根本上就不应该存在所谓的特权阶级。任何超脱于普通民众的权力,都是在法律条文规定下用等量的义务换来的,而这种义务往往伴随着致命的危险性或不可替代性。”
“……”
“如果你还想问一下如今民众对于英雄的狂热……唔,不太好用笔墨简单地形容,一定要说的话,那是英雄系统落地之前、当英雄还是义警的时候,前辈们用生命换来的暂时性红利。”
相泽消太并不是个多么好为人师的人,但他显然具备一点教师的通病——那就是会适当地给学生灌输一点课外内容。
“而这种红利注定是短暂的,其消失也只是时间流逝下的必然。每一个利用名声换取现实福利的英雄以及制度都会加快这种红利的瓦解速度,到了最后终将迎来崩毁,而后曾经的红利会开始对英雄群体进行反噬。”
在这段叙述里,千命逐渐瞪大了眼睛,这对她而言是个难得的灵活表情,那双末端下垂的沉静双眼忽然有了少年人的生气。
“您——”
“没错。”相泽消太露出了一个近似于微笑的表情,“在这点上,我和你持有同样的观点,即:如今的英雄系统并不完全,它是个带有巨大漏洞的社会补丁,诞生于极端的社会现象,也将随着极端的消弭而走向灭亡——或者迎来改革。”
“可是——”
千命张开嘴,有机车开着远光灯从主干道上疾驰过去,突兀的强风掀起人的衣摆和肩头的发丝,强光和引擎的咆哮吞噬了所有的话语和身型,让她出口的言辞瞬间飘散在风的喧嚣里。
相泽消太眯起眼睛,眩光刺激下的虹膜生理性地收缩,他的视野出现了短暂的黯淡。视网膜里那个穿着便服的女学生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生动的疑惑表情从脸上褪去,柔软的白发轻飘飘地落回肩头,她又恢复了那种如静物画一般的端庄娴静,各色灯光互相胶着从她肩头滑落下去,她看过来的脸上不沾着半点烟火气,依然皎皎如星月。
相泽消太皱了下眉。
“你刚刚说什么?”
“……啊。”
千命微笑着踌躇了一下。
那是一个过于私人的问题,相泽老师其实并没有回答的义务。
但校园外的相泽消太看起来很有耐心,他稳当当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答,眉眼里没有半点不耐。
或许是从那个表情受到了鼓励,千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越界的话。
“相泽老师,是个英雄。”
即使明知这个系统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理智至上的相泽消太依然选择这种他认为充满不合理的道路,原因何在?
“是的,我是。”
相泽消太读出了她话里隐藏的含义,并且并没有因为这种私人问题而生气——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合本身就充满了“私下”的氛围,他甚至愿意开口回答这种近似于冒犯的话语,“或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精密的钟表零件,会像齿轮一样严丝合缝地精准运作,但本质上我是个人类,在法律许可的范围内,我也有我的信仰——而这种信仰会为我的行动提供足够的合理性。”
不远处的霓虹灯转成红色,打在他有点颓废的侧脸上,在他深黑的瞳孔里铺开一片火焰似的光。
“而且制度的建立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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