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命微笑着伸手去拎垃圾,爆豪胜己的指节“咔”地响了一声,一点硫磺的味道触动了神经,她下意识地一顿,然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像□□包一样从天上坠下来——
“你他妈能不能别每天都笑得像哭一样!”
“……”
她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停在那里。
地面上的影子在阳光下拖得很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子还在继续生长,但两个人的动作却像是被凝固了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千命瘦长的身影恢复成笔直的站姿,她动作缓慢地偏头,爆豪胜己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失言的懊恼,他赤红色的眼睛迎着光,倔强地倒映出她眉眼柔和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爆豪胜己是因为九护千命未尽全力而生气。
至少在报道和精彩剪辑里,爆豪胜己的眼泪被大肆渲染成“孤高的野兽因为对手的蔑视而愤恨”,在电脑上看到这个论调的时候,他差点把电脑给爆破了。
这世界从来都只会记录胜者的喜怒,在循环播放的决赛画面里,连镜头的边角料都没分给败落的亚军。
爆豪胜己也不关心亚军在想什么——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对九护千命进行追击的话。
那是一个注定不会被被收录的表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但爆豪胜己看到了。
明媚的阳光,还有灼热的气流,他习以为常的硝酸甘油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被鼎沸的人声点燃,好像周围噼里啪啦地炸开火花。
在那么热烈的氛围里,他揪着她的领子,手下的反馈潮湿而冰冷,当他们的距离拉进的时候,从她身上侵略过来的是南极的温度。
——太凉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伪装成人形的液氮,在呼吸可以交叠的距离里,零下196℃的鼻息冻住他的思维,骤热骤冷的极端温变下,他的世界急剧地膨胀又收缩,于是“砰”的一声,因为不堪负荷而炸成满天烟火。
人声、擂台、观众甚至是世界都湮灭成流散的光点,他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握紧拳头,因为被蔑视而发胀的大脑在极度的寒冷里趋于冷却,他想要揍她一顿让她清醒一点,又觉得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距离那么近,他一眼就能看到她的表情。
什么都没有。
能理解吗?
初夏的正午,天气晴好,蔚蓝如洗的天空上有白云把自己团成秋田犬的形状,那些组成世界的细节明明落在她的眼睛里,却没能在那上面呈现出任何图像,一切东西都在她的双眼里坠下去,坠到人类的躯壳无法触及的某个地方,最后留下一片空茫。
映不出世界,也映不出爆豪胜己。
或许她的灵魂也跟着坠下去了,所以留在人间的是只会呼吸的活尸。
毫无预警地,他想起了阴阳脸说的有关“个性婚姻”的话题,还有八重齿冷静到让人感到凛冽的解决方案。
——那是他不小心偷听到的。
在那个空调大开的甬道里,白炽灯光像僵尸的肢体一样白花花地铺满地面,爆豪胜己在那时候有一种错觉,他以为自己站在坟地里,听一场死人为自己编织的悼文。
废久殷勤的追问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一直以来的烦躁来源。
——你到底笑什么啊?你分明就不想笑,摆出那种虚伪的表情要给谁看?
然后她终于不笑了。
在阳光下面,光在他扭曲的视野里拉长成摇晃的金色丝线,她被人间的艳阳簇拥在里面,脸色灰败得像死人的头盖骨。
爆豪胜己听到了“滴答”的一声。
一点晶莹的水珠在她脸上摊开,她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式,那具名为九护千命的空壳收到了他的怒气,试图用那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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