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清晨,星奇定时来为执明诊脉,轻轻推开门缝轻手轻脚合上门扉,换下湿掉的外袍。在遖宿弥留之际已有月余,现下虽是初时季节,遖宿却还是刺骨寒冷,任何一点点风寒对执明都可能是致命。
一盏昏黄的烛火惺忪,昨日后夜时分的天细雨绵绵,开了一扇窗口,多些晒晒阳光对执明伤口恢复很有益处。“这群兔崽子伺候倒也尽心。”检察窗口轻掩留一道缝儿,星奇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这样的节季不适合养伤,
转身立时被唬了一下,看清床前昏黄的人影后暗暗拍拍胸口,纠结半天挪挪步子,试探一番好以应对策略,缓缓作揖轻声唤道:“慕容大人。”
一室静得出奇,听到屋檐瓦砾水滴不时的“哒哒”声,星奇直觉后背发麻,两腿发软,终得慕容离的颔首点头,硬着头皮为执明诊脉。
“王上……”星奇刚要出声,慕容离右手两指搭在他的喉结处,星奇再次被吓了一跳,迅速缓缓被提起的神经,徐徐说道:“王上脉象还是虚弱,心脉不稳。”意味着心脉可能再次停止跳动。星奇直觉力道重了一分,会不会一招锁喉功拧断他的喉骨啊。
“般若花我等前所未闻,药效如何未可知,为稳妥起见,臣开了几副养护心脉的方子。”慕容离点点头算是晓得,缓缓放下压压执明的被角。
有劳了。慕容离打着手势比划着。
星奇一愣,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难怪,慕容离仅剩一丝残存的神经触感,依靠喉结的震动识别言语的能力。最后的结论是:慕容离瞎了——哑了——也聋了。
那样风致、高傲风华绝代的人物,曾发誓不屑以生命为代价戳灭倾覆了天下,现下不过只为一人,祈求哪怕只是相守一日的光景。爱上执明,慕容离亦失去高高在上的资格。
星奇失态的夺门而出,压在心底闷闷的疼痛着,抬头仰望着天,初时细雨霏霏不知何时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移栽的花木精修细剪,经一夜春雨的洗礼冒着三两的嫩黄。春末便是慕容离一切的尽头,我的王上,你不要兰台令大人了吗?明明是你一手将他拉入红尘,你怎么就狠心,怎么就舍得。星奇发疯似的雨中狂奔,纷纷引人侧目避让。
星奇告退离去,封锁一室的融融暖意。一手爬上执明轮廓刚毅的面庞,气色苍白,在暗色甲盖映顺下黑白分明,到线条流畅的下颚,到分明的锁骨,在嶙峋的胸口徘徊。王上清减了许多。慕容离扑闪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眸子涩涩的渐渐溢满浩浩明眸,最终脱眶而出,吧嗒吧嗒在锦被上砸出点点泪花。
慕容离倾身依偎在执明的胸口,圈着冰冷孤独的领地寻着温暖轻轻蹭了蹭。御下攻击和防备,御下冷漠和高傲,柔软得轻易遍体鳞伤。王上……王上……
王上可会闲阿离聒噪……慕容离无声摇头,一副纵容他胡天胡地耍赖的模样,轻捏执明的手背,王上可不要令阿离等得太久了。爱不是一个人的事,心与心的交汇才铭心刻骨。
星奇把事情始末说给日奇月奇他们一番,无不动容低头叹息,星奇隐隐担忧,慕容离醒了如何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兰台令大人只怕早以知晓。”月奇循循说道。星奇惊讶之余,一副盘问月奇如何知晓的,月奇今日也出入执明住处的大殿,在慕容大人的淫威下漏了马脚。
月奇面色露出疲惫之态,光滑细腻的脸都粗粒儿,揉揉眉心:我当然知道了。
听闻慕容离醒来他自然欣喜若狂。正当这时天璇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摊开后月奇吓得手都抖了,纠结一番后领着文书推了慕容离得寝殿。慕容离一头青丝松松缠了条发带,腰带都未系,总之慕容离身上一件硬物也无。喊来宫人问一番,执明殿内日常器皿都是轻巧之物。
“天璇公孙副相殁了文书,我们商议后决定一概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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