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气粗重,手滞力沉,全无内力,不过一介寻常女流,这般贸贸然来伏击我,说明你并不知晓我是什么人。”
你是个衙役,一个武功不俗的衙役。祝一笑在心底回答。
被看穿自己的弱小本在她的预料之内,因此祝一笑并未因对方的话语而慌乱失措,她紧了紧手中缠在对方颈上的布条,声音依旧不带威慑。
“我只想查清金家小姐的死,你是什么人与我无关。”
话语刚落,手中布条一颤,竟是对方嗓音颤动,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笑声悲戚,祝一笑却未因此松神,就在这笑声响起的一瞬间,对方猝然抬掌,一把抓住背后布条!
祝一笑虽功力不济,但论应变之力,却犹有过之,须知抬手之际,肩颈必有所动,她便因那一刻对方肩颈的微动,便迅速应变,收紧布条,在那只大掌握住布条的同时,对方喉骨已被紧紧勒住,呼吸难继!
可这僵持只维持几息,巨力难持,祝一笑察觉自己即将被拖拽到对方身前时,便果断松开手,疾步后退,正当她准备逃走大喊公差强抢民女之际,那人咳了几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方正俊朗,却满目苦痛的面庞。
“怎会与我无关。”
祝一笑足尖一旋,转过身来,隔了约莫三丈远,停步遥望。
“哦?”
此时二人相对,俱是瞧清了对方的面貌,张威只觉得眼前女子这一身破旧衣衫极为眼熟,登时便将她与先前永兴街上那名乞丐联系了起来,再借月光细瞧那张脸,只觉得对方模样温婉,笑容可亲,登时敌意便散了大半。
他眉头依旧紧锁。
“不管你调查金府之事所图为何,若你是为金家小姐复仇而来,那么目标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比起先前扮乞丐时偷瞧到的那石头般僵硬的脸,如今对方这副隐情深重的神情倒让祝一笑觉得对方终于有了几分烟火气。
她认真地凝视对方,询问道:“是你杀了她?”
他摇了摇头,“虽不是我杀了她,但她却是因我而死。”
祝一笑的脑中登时便闪过无数狗血情爱剧情,她耐着性子想要细问,对方却长叹一声:“详情我不便细讲,总之,你若是为她复仇而来。”
他哑声道:“那我不会还手。”
这人真是因愧疚而变傻了,亦或是要一心求死,如今若他随便一个仇家顶着为金小姐复仇的名义动手,怕是这人也不会反抗,哪怕那所谓的复仇不过是杀他的借口。
他浑浑噩噩活到今日,莫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刻?
祝一笑唇边弧度收了几分:“我只想查明真相,你一副对金小姐有愧的模样,但金小姐的死因真如你所知的那样吗,你难道不好奇那死婴背后的隐情?”
她应是那麻袋的第一发现者,所以祝一笑笃定对方不知。
张威沉默深思,忽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前女子的回答柔和却坚定:“一个可以为了查明真相而豁出命的人。”
这场景真是讽刺,一个柔弱女子对着一身着公差服饰的人说‘为查明真相愿豁出性命’,明明后者身为衙役,肩担正义之责,才是最应当说出这种话的。
月光愈发亮了,乌云渐散,是否意味着隐藏在幽暗中的真相已渐渐开始浮现?
桌上的是一沓厚厚的信纸,一条白玉鸳鸯佩,一个扎满银针的草扎人。
信是情书,玉佩是信物,那草扎小人则是巫蛊之物。
前两者来自屋内箱橱夹层,最后一物则是藏在卧室地砖下的中空之处。
微晚将那一沓已被她借着月色看完的信放在了大夫人的院前后,换回自己的衣物,偷偷溜到了金管家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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