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天,日子踏入六月,楚盏叫不动刘潜,再没有动作。她最大的劣势是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如果她跑过来跟刘潜打,指不定后方就有人对许婉动手脚。
南玉觉得,楚盏和刘至完全是一类人,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她显然和刘潜是一类,都是夹在中间的小可怜。
趁这个机会,南玉向刘潜讨要一个方便,搜集宫中和长安城的方士与书籍,寻求破解情障的方法。
她盘腿坐在下方朝上位的刘潜解释说:“我师父毕生所求不过成仙而已,如今做这种折毁修行的事情,必然是堕入情障,失去理智。我们肯定打不过她,如果我能帮她解开情障,事情就迎刃而解。”
刘潜对她的话三分信七分疑,思忖半日,最终一筹莫展,还是应允了。
南玉专注于修习新术法,安静许多,刘潜突袭检查几回,她有时端坐着在桌前研读,有时趴在地板上咬着酥饼边看边叹气,手边的符纸手稿画满难懂的符号。
刘潜清净几天,这一日睡前,在院子里看会儿星星,寻找到南玉声称是他的那颗,盯着看了许久。
准备起身时,安静的庭院里传来熟悉的叮当铃声。
南玉端着两碗面、两盏酒和几碟下酒菜进来,一一从盘子里取出,面条是笋尖虾仁细面,两盏樱桃酒,一碟咸味胡桃,一碟银鱼干,一碟溏心柿饼,一碟切成片的腊肉红肠。
她笑盈盈坐下,将其中一碗面推到他面前:“君侯,今晚吃面。”
他接过筷子,扫一眼菜色,评价道:“好精致,还有酒?”
南玉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带着笑意说:“今天是我生辰。”
刘潜下意识看看天空,天上挂着的也是一弯新月:“六月初三?”
“是,君侯陪我过吧。”她端起酒盏,邀请刘潜。
刘潜举杯与她碰一下,仰头一饮而尽,问她:“你几岁了?”
南玉回答:“十七。”
刘潜把她从头到脚看一遍,露出不信任的神情:“才十七?”
南玉不高兴道:“十七也不小了,再说,我看起来很老吗?”
“年纪轻轻,整天哪来那么多鬼主意?”刘潜质疑着,伸手去夹胡桃仁。
南玉筷子一翘,抢过他看上的那粒胡桃,扔进嘴里:“你不给我送礼物就算了,怎么还欺负我呢。”
刘潜低低笑一声,问:“想要什么礼物?”
“君侯这么有钱,送我点贵重的,我要金银珍珠。”
刘潜夹起半块柿饼,外面挂着白霜,里面溏心流蜜,软糯鲜甜,两口吃进去,才说:“珠宝多没意思,你要点珍稀的。”
南玉左手托着腮犯难,铃铛随之轻响:“什么东西珍稀,你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
“那等你想好,我再送你。”刘潜承诺道。
“真的吗?君侯说话算数,我们击掌。”南玉伸出手。
他的手掌比她大许多,慢悠悠伸出来,南玉手指细嫩,推过来啪地一声脆响。
南玉心满意足,退回去继续吃面。
刘潜看看天上月,再看看她耳边月,说:“我早就觉得你这个月牙,太新了,不好。”
南玉没听懂:“什么太新了,都十几年的月牙了。”
刘潜解释:“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不好。”
“那君侯可要离我远点,你看我家不成家众叛亲离的样子,说不定我天煞孤星,克旁人呢。”南玉胡扯说。
刘潜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南玉身世不好,今天过个生辰,他还说丧气话,太扫兴了,于是弥补说:“我不怕,我不信这些,你也不要信,我看你很好,以后一定有福气。”
南玉低着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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