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姑母口气有些松动,元滢立刻止住了眼泪。
她思索片刻,坚定地说,“没关系的,您帮我找两套仆人的男装来,我和玉蝶换上。路上我们尽量白天赶路,走官道,不会有事的。”
元夜梅没想到一向斯文娴静,说话柔声细语的侄女,怎的突然变得这么果敢有主意了,十分意外。
她都被元滢的眼神唬住了,“这……你执意要走,姑母也没办法。不过也要准备妥当才行,再急也要等明早再出发!”
“好的,麻烦姑母了!”元滢垂首道谢。
方才透过西窗,见外面天色已是傍晚,反正也不能赶夜路,便不再坚持。
这时玉蝶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元夜梅让她好好伺候主子,就风风火火地去准备元滢回去的行囊了。
“姑娘,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玉蝶不解地问,“昨儿个你还说南方好玩儿,冬月都不下雪,想多待几天呢!”
“我担心我爹娘,我想他们了。”元滢拉着玉蝶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说,“玉蝶,我也好想你。”
上一世,在姑母家玩得舍不得回去。到了冬至前两日,父亲派来的家丁到了临安府,元滢只能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可没成想,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打劫。
两名家丁拼命抵抗,玉蝶趁场面混乱,拉着元滢飞速逃奔。
被匪徒追赶之下,两人慌不择路,逃到一条断头路。
听到山匪越来越逼近的声音,元滢被吓掉了魂。她在狂奔之中崴伤了脚,也跑不动了,只能坐以待毙。
玉蝶见状,紧紧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滢姐儿,我去引开他们,你待会往相反的方向跑,记住了吗?”
元滢眼泪不停地往外涌,紧紧回握住玉蝶被汗濡湿的手,泣不成声,“不,玉蝶,不要……”
玉蝶咬唇忍住眼泪,拉开元滢的手。元家对她有恩,小姐和她一起长大的,她不能眼见着主子被糟蹋。
玉蝶引开山匪后,元滢哭得差点晕厥过去。
她强忍着脚痛,一瘸一拐跑了好久,大冬天的衣衫都湿透了。
终于在山坡看到前方一个村庄的时候,一高兴结果失去平衡,滚了下去,摔伤了腿。
真是雪上加霜,元滢简直以为自己要死过去了。
还好村子里的郎中上山采药发现了她,带回去医治。因小腿摔骨折了,元滢不得不留在村子里养伤。
*
“好好好,都听你的!快趁热把药喝了!”元滢被玉蝶的话打断了思绪,还沉湎在自己的情绪里。
赖皮地搂住玉蝶的腰,元滢把脸埋在她脖子里撒娇道,“我不要喝!太苦了!”
玉蝶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黏着自己了,像小孩儿似的。
但也只能哄道,“那可不行,大夫说了这药必须得喝!不然我去取点蜜饯果儿,你喝完吃点就不苦了。”
元滢不情愿地点点头。
看着玉蝶离开后,元滢就捏住鼻子,把药一口气给喝了。
上一世,在郎中家养伤时,她可是天天抱着药罐子。灌了汤药半月有余,早就习惯了。
放下药碗,元滢从床边的梳妆台上拿起一面八角铜镜,仔细端详自己如今的模样。
粉面玉腮,两弯拢烟细眉,清新淡雅。一双清澈灵动的杏眼此刻眼眶泛红,樱桃小口微张着,我见犹怜。
黑亮青丝披散在肩头,滑下一绺垂在脸颊边,柔美非常。
元滢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上一世她被毒杀时也不过十六岁,只比现在大三岁而已,却恍若隔世。
这张脸仿佛是另一个人,一个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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