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月没好气的说。
杜仲手摸摸鼻子,故作玄乎说道:“姑娘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莫不是对我多有关注?”
“杜仲!”李相月气急高呼,又怕引来围观转而压低声音。“莫要再玩了,爹爹等我回去呢。”
是谁一来建安就再不出大门一步,全然忘了他的模样,杜仲斜眼盯她妄图看出一丝内疚来。片刻后他叹气,与她相争从未赢过,温柔说道:“这米不是送到此处的,你随我来便是。”
两人穿过大街小巷,吆喝嬉闹声一如幼时般熟悉。李相月想到刚来建安时,被李永年牵着手走在大街上,眼睛看直了的场景。忍不住她轻笑出声,摇摇头。她还没老呢,就总是在回忆,却忽而想到她这一生恐也就这么长,倒真是老了。
“你想吃冰糖葫芦?”杜仲见她盯着冰糖葫芦发怔,想莫不是她童心大发,买了两根塞到她手中。“喜欢就多吃点,你喜欢的我都买给你。”
小摊贩听得他这般豪言壮语,不少胆大的凑上来,连连追问李相月是否中意。更有甚至将价格抬高几倍,这是把他当做冤大头了。
李相月看他被人团团围住,又是嫌弃又是紧张的窘迫装,想他洒脱风流惯了,遇到这场景也是束手无措。她捧腹大笑,扶着推车险些笑的直不起腰,忘忧解愁是她多月来笑的最开心的时刻。
杜仲瞧她揶揄自己,笑的颇为自在,也与她一同哈哈大笑,末了抓住她的手推着车大步而行。脚步轻盈,如羽毛飘荡他含笑带着她在大街上穿梭,不一会儿停在破旧庙宇。
乱哄哄的挤满人,看样子皆是北方逃难来的。建安官吏不喜他们,说是逃灾来的没准一身病,不准他们去城内。杜仲解下新米,一一分发。
李相月站在原地呆滞片刻后,与他一道分米,目光再也未能从他身上移开。
“谁的命不是命,何用钱财分贵贱?”难民们敲碗哼唱,杜仲微笑在人群中与她对视,李相月垂头不经意间又抬眸偷望。
此后的好几天,杜仲都来店中买上两车新米,两人默契的推去城郊。
李相月每日发呆的时光多了起来,她坐在房中抚剑,长剑微瑕,已是修整后的样子。可那些痕迹没法抹去,她从剑柄慢慢摸上右手胳膊,发出一声叹息。
吃罢饭,李永年留她说会话。沏了一壶清茶,倒了杯摆在她面前。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喝杯茶了?”李永年握住她的手,“小时候你娘还在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喝。茶叶精贵,泡了一轮又一轮,最后就和白开水一样。一晃也十多年了,茶叶泡第二轮就喝不下去了。”
李相月轻柔地回握他的手说道:“娘在天上看见我们过得这么好,她也会开心的。”
“多少年没听她骂我,还真是有些怀念啊。”李永年眼圈泛红,“好在过不了多久,我也就去找她了,就怕到时候老的她认不出。”
“爹!”
“李相祁是男人,我不担心他,总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李永年挥手让她先不说,“最放心的不下的还是你,小月你要是像你弟弟总为自己考虑,我也就不愁了。”
“前段日子我写了封信给谷主,让她为你寻门亲事,说是你的同门师兄,是个能干踏实的......”
李相月立马摇头:“我与范师兄只是师门之谊。”
“你不愿就算了,当做爹没说过。”李永年慈爱一笑,“你从小就倔,还记不得那个时候我让你抱着李相祁,哪儿也不去。你就站着一动不动,脚上被蚊子盯得都是包也不愿动一下,因为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后来出来逃难,云苓谷主救了我们全家,你那时才七岁,说什么也要去云梦谷报救命之恩。你才那么点儿呢,个子不到我的腰,就要去谷里做粗活,天天舞刀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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