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冷冷清清的长宜殿要强。
“蜀君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帮我劈柴熬药如何?”余晚玩笑道。
“嗯,好。”他却是真的起身往灶房走去。
“蜀国皇帝也会和下人抢事情做么?”余晚有些意外。
“这安定宫内,而今还有谁是皇帝呢?”他说。
劈柴虽然不会,但是他也能够帮着余晚挑选药材、看管火候。今日太极宫中的医官来过安定宫,除了为宁玉珈包扎之外,还留下了不少药材。余晚看着他略有些笨手笨脚的切着那些草药,目光玩味。
“不去休息么?其实按理来说,你的身体状况比她还要糟。”
“还好。”他头也不抬。
“因为你格外在意她,所以就连自己身体的状况都不在乎了。”
“是啊。”他大大方方的承认。
“可君侯说,她从未见过你。”
他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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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通明殿热闹了一阵。是齐、蜀、楚的君主听闻宁玉珈受伤后,过来探望她。
五国的国君们在做皇帝时尔虞我诈。但在进了安定宫之后,反倒因同病相怜而生出了友情。宁玉珈受伤的事一经传开,三国国君在住处翻箱倒柜,找出了亡国之后偷偷夹带入安定宫的人参、灵芝,一个个都赶着给宁玉珈送了过来。
庸德与西昏在通明殿内碰上后还会吵上一架,为的还都是些小事,比如说自己的碗中的茶水比对方的要少些,或是对方送来的人参个头太小看起来寒碜。
宁玉珈也不去劝这两人,反倒觉得他们吵来吵去很有意思,笑着看他们斗。谢湫便站在一旁看着宁玉珈,只庆幸她似乎精神状况不错,别的一概不管。
齐君无业侯倒是个难得的老好人,这里劝那里劝,谁也劝不住,又心疼侄女遭遇此难,于是免不了对着宁玉珈数落一通,问她怎么这样不小心,让刺客得了手。
西昏侯说起了自己从前在楚国处置乱臣贼子时,会挑选其中自己最厌恶的那几个,将他们待到宽阔的平原,然后他本人亲自弯弓搭箭策马追在那些人后头——谓之“人猎”。
庸德侯听得噤若寒蝉。大肆抨击西昏残忍狠毒——但实际上他做皇帝时杀的人也不在少数。宁玉珈摸了摸自己腹部的箭伤,苦笑不已,无业侯皱眉感叹,唯有谢湫,仍然沉默的站在一旁,消弭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余晚却赶了过来,“荥阳王到了。”
“他来做什么?”西昏侯脸色一变。
“我方才去取药时遇上了从嘉安门来的宦官,是他告诉我荥阳王到了的。”余晚眉宇紧锁:“至于来这做什么,我猜,大概是来探望君侯的。”
“那就见见他好了。”宁玉珈倒是无所谓。她与荥阳王打交道的次数多了,还没怕过他。
西昏侯一言不发的起身,转身就出了门。
庸德侯沉思片刻,也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他们这是……”谢湫总算开口,好奇心上来实在忍不住想要多问几句。
“西昏侯为人高傲,不喜低头,可荥阳王偏偏是个爱折辱人的主儿,所以西昏侯只能逃跑,以免和荥阳王正面遇上。”无业侯叹着气为他解释,“至于庸德侯嘛……他希望能够哄得荥阳王高兴,所以赶着上前去叩拜荥阳王了。”
两个皇帝,在当政时如出一辙的昏庸暴戾,亡国之后的态度却又截然不同。
谢湫若有所思,宁玉珈在他身边告诉他,“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嗯,我知道。”少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荥阳王踏入通明殿时,谢湫也还是没有多少明显的情绪波动。他跟随无业侯一同朝大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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