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句“对不起”和“再见”。说不留恋是假的,但他们之间,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前方就是分叉口,他们注定只能各选一条,往两个方向走向下一程,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应欢紧吸一口气,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区外面的那条小道上的落叶已经很厚了,路灯不知怎么得坏了两盏,整条路更显昏暗,应欢紧紧捏着皮包系带,隐隐不安。
脚踩在干枯的银杏叶上,发出碎裂般的脆响,应欢屏息静气细细分辨周遭的动静,当听到背后传来另一重枯叶的碎响声时,一阵寒意袭上脊背,接着上窜,她头皮有些发麻。
安静的夜里,应欢几乎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她呼吸困难,脚步越来越快,跟在身后的步伐也随着她加快步伐越来越急促,应欢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手机就放在挎包外侧的小包里,她分出心神探手去拿,刺目的光芒亮起来,应欢点开最近通话找到顾译的名字,动作不经大脑,手指连忙点了下去。
应欢害怕得跑起来,屏幕上一直没有显示接通的标识,应欢等得绝望了,她喃喃念着,“接啊!求求你接电话。”
平时只用走十分钟的路忽然便得格外长,应欢握着手机慌不择路,越慌乱越容易生变,应欢没有注意到脚下,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绊了一跤,身子往旁边一侧脚踝传来一阵刺痛,她绝望得看着刚刚拨出去的那通电话直到手机从她手上滑出去,都没有接通。
她哆嗦着嘴唇,睫毛颤抖,用力闭了闭眼,一滴眼泪从眼睛缝隙间挤出来——她认命了。
寂寂无声的黑暗里,偌大的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顾译站在客厅那扇宽敞的落地窗前,手机在旁边的柜子上震个不停,他侧头看了两眼,终还是移开了目光。
屏幕坚持亮到了电话被挂断的最后一刻,微弱的亮光一点一点熄灭了。
应欢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屏幕的熄灭被彻底掐断。
膝盖磕到粗糙的地面上擦破了一块皮,应欢也感觉不到疼,她重重闭了闭眼,紧张之下咬破了嘴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脚步声停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身后男人的高大身形隐没在树影里,脸藏在棒球帽下,只有那双凉到刺骨的眼睛还泛着幽光。
这个人,应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男人轻轻抬头,额角的一道疤痕如一条可怖的蜈蚣从额角延伸至耳后,嘴角咧出一抹令人无端发憷的笑容。“应大记者,终于见到你了。哦!不对,应该是终于让你见到我了。”
真到了这一刻,悬到嗓子眼的心反而落到了实处,脚扭伤了,应欢也不再试图爬起来,单手撑在身后,扬起下巴和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对峙,“加上张春华在内的十个受害者都是你杀的?”
男人好整以暇得蹲下来,迎着应欢的目光,如同欣赏一件大师级的艺术品,仔仔细细得看,想要从这双眼睛里找到他熟悉的恐惧与绝望,那会让他生出许许多多的满足感,他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在折磨那些女孩时他们脸上惊惧到扭曲的表情,那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
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儿让他失望了——她那双眼里也有恐惧也有惊惶,却多了一分令他厌恶的倔强。
男人看着她,笑得更欢了,伸出两指做一个“ 挖掘”的动作,“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让人想立马将它挖出来。”
应欢忍不住哆嗦两下,她多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给她一个痛快,但结合他以往的杀人手段,她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男人的目光突然下移,移到她左手的虎口处,墨黑的瞳仁里亮起诡异的星芒。“好漂亮的蝴蝶,你看它,是不是想要飞出来,怎么能把人家禁锢在你的皮肤底下呢?我帮你还它自由好不好?”
应欢被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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