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是应国民五十岁时拍的,看起来还很精神,对着镜头,笑得安静又慈祥,眼里仿若有光,细微的光亮里夹着点点笑意。应欢默默得看了一会儿,侧靠在墓碑上,将头轻轻靠了上去。
“还说要给我带孩子呢,我男朋友你都没能亲眼见上一面,他最近忙,等他空了,我就带他来见你。”
没有人回应,应欢就安安静静坐在墓碑旁喃喃自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应欢说累了。她将头从冰冷的墓碑上挪开,指尖贴上相片,从相中人额头上的褶皱移到那双永远带笑的眼睛上,停下来不动了。
眼泪如开闸的洪水,转瞬间,止不住的泪水就迷了应欢含着脆弱的双眼,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爸爸,你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活得好累,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依旧没有人回应,依旧是针落可闻的安静,从五年前,周国民被医生宣告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应欢的世界里就只剩了漫无止境的荒芜,再难看到光亮,也再难闻人声。
***
应欢在梦里哭得可怜,梦外也在闭着眼睛流泪。
梦里夕阳刚落,梦外已是月上中天,一轮满月高高挂在浣花公寓外那棵花树的树梢上。顾译端着水走到沙发,就见几天里睡得极为安稳的应欢闭着眼睛,极不踏实得动了动,眼角挂了两串泪珠。
屋外骤雨刚住,月亮才从云层里破出,温度随着降了几度,空气里也都是黏腻腻的潮湿,顾译走过去将被应欢挣掉一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直到将她整个人盖严实了,手才拿开。
盯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看了一会儿,顾译扯了张卫生纸替她擦干。大概隔了几十秒,应欢才重新安静下来,鱼缸里的梦饕抱着肚子,小巧的鼻子动了动,吹出一个透明泡泡。
顾译捏着竹管将泡泡戳爆后,就着竹管轻轻敲了敲梦饕的头,“别玩得太过,到时候她从梦里出来,再提着菜刀上门,我可没功夫保你。”
顾译对梦饕把自己也设计进了梦境里还浑然不觉,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止用到这点儿力度了。
“有人吗?”
顾译听到敲门声,眉梢一动,凝神去听屋外的动静。敲门声是从隔壁传来的,那是应欢的住所,才过去了三天,这么快就有人找过来了?
就思索的片刻功夫,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撬锁了,顾译耐心靠在门背上等了会儿,听到人从应欢房里出来了,挪开身子打开了大门。
他小心带上门,和屋外的人看了个对眼,顾译眼带疑惑,“你们是来找隔壁这位姑娘的吗?”
那人一听顾译这么问,眼里的凌厉很快被收得点滴不剩,换上了温和的暖意。“我是应欢的表哥,前两天她给我打电话说暂时住在这里,我不是正好过来办事儿吗?就带着朋友过来看看她,这是我朋友。”
那人伸手指了指后面的男人,男人见顾译在看他,脸上绽开一抹和善的笑容,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顾译配合得“哦”了一声,刚刚说话那人又开口了,“敲门没人开,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人脸上浮动着煞有介事的担心,顾译在心里冷笑,装得可真像。他面上不显,往应欢家门口瞟了一眼,才说,“这就不知道了,前两天回家的时候遇到她,她说要出趟远门,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出趟远门?”男人脸上霎时凝重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知交换了什么讯息,率先和顾译搭话的男人接着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顾译摇摇头,表情自然,演技不比两男人差到哪儿去。“这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一个大男人,和人无亲无故的,问太多也不好。”
话一落地,顾译见出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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