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芜走到画斋窗前,别宫带着草原粗旷的一面,宫墙没有高的紧迫人心,抬起头就可以望见远处碧蓝的天空中,大雁正成串飞过,她收回目光,园中栽着几株杨树,因为宫禁安全的缘故,被生生修剪得只比宫墙高了半米多点,看着十分奇怪。
她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终于回过头,对着文皑道:“师父,明日中秋宫宴后,烦您帮我给皇上递个信儿……就在画斋里一见罢,我把话说清楚。”
文皑整理画纸的手一停,到底什么也没说,只点头应下来。
次日晨起,皇帝同众臣在彤怡殿议事,朝政之事议完后,又有人奏请晚上宫宴应当移到别宫大殿举办,照此前安排在围场露天宴请,四周空旷,不比别宫戍卫严密,遇刺一事后,众臣一直吵闹不休,有认为应以御驾安全为要,不仅应当改在别宫内举办,且需要缩小规模严查参宴诸人,也有人认为刺客一击不中,必不敢再试,风声鹤唳反倒失了国朝威仪。
赵熙听的头疼,抬手压下众人声音,道:“不必再争了,中秋宫宴如常举办。”
众人还要再劝,龙椅一旁珠帘后端坐的太上皇已经站起身要走,随侍的宫人大声唱喏:“太上皇起驾!”
众臣赶忙跪下相送,赵熙对常乐道了句:“叫刘太傅沈相,萧远林到侧殿。”然后也撇下众人散了朝。
太上皇出了彤怡殿,却没有立刻回瀛香殿,他缓步走到别宫御园中,片刻之后,只见威远将军卫明急匆匆过来,请安后便把宫宴戍卫之事细细禀了一遍,他在军中时日已久,对各关隘负责将官如数家珍,听他说完了太上皇方点头道:“这样安排已是妥当,只等别宫这边诱他们上钩了。”
卫明听了这话却有些着急,道:“太上皇将别宫亲信戍卫都调去围场,让守卫空虚,以自身为饵,这事臣思来想去实在不妥,还是当细细查访证据,将幕后主使一举擒获的好。”
太上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还有你吗,朕也不是真的要以身涉险,只不过是诱他们冒个头罢了。”
卫明道:“臣是担心到时候万一调度护卫不力,那……”
“朕从来不是个能兼顾各方的出色帝王,尤其是任性而为只有皇帝这一个血脉,如果他出什么事,那么朝中必然大乱,他让萧远林往南边去查,想必很快就会顺着这条线查回到京城里,等他把这个人逼出来,恐怕南夷和京内已经呼应作乱,加上这次蒙山行围,北狄又隐隐有些蠢蠢欲动,三处叠加更不好收拾。”他已经退位,贸然出手相助反倒不利于赵熙立威,因此只是在背后做些安排罢了。
卫明知道进言无用,只得期盼晚上不要真的出事。
“朕倒要看看翻腾旧事之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搅乱眼前平静。”
……
中秋宴请依着塞外习俗,在一块空旷的草场上点起篝火,除太上皇等人的位次略高外,其余众人皆设矮桌围坐在篝火周围,座次之后以三层黄幕围挡,中间士兵来回巡视,最外围每隔五步有一士兵把守,而周围山峦之上也密密匝匝的布置了禁军,萧远林带着五军的将官们,四处巡逻不停。
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属国使臣和王公贵族们一一到场。
萧老夫人带了韦夫人两个一道参宴,位次正好安排在平王妃一家后边——围着篝火最近的是各王府的皇室亲眷,之后便是沈相,徐家,萧家等公侯高官。
萧老夫人一坐下,前面的永宁郡主便惊喜的转过身来,道:“老夫人,您在这里?顾姐姐呢?”
“她今日有些不适,就没过来。”
平王妃也转身打了招呼,又邀请她往前面坐下,萧老夫人连道僭越,但架不住平王妃和永宁郡主热情相邀,只得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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