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了习惯呢?沉浸在回忆里,那些悲伤的,幸福的,甚至痛苦的故事,在回忆里才能沉沉睡去。
眼睫颤了颤,被黑暗包拢的神智有了一丝清明,半睡半醒里,又觉得像是被温暖的海水包裹,侧脸枕着的物体结实而温热,完全没有有机玻璃的生硬与冰冷,月森枝理无意识的蹭了蹭,搭在一旁的手轻轻一动。
???
等等?!
温热,柔软,结实……人类……
她现在枕着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脑海无意识飘过的舒服喟叹被牢牢抓住,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月森枝理当场被吓得清醒,她没敢睁眼,大脑快速旋转着,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宇宙的边界在哪里?我怎么还活着?
飞速捋清了一遍时间线与故事线,确定自己睡之前是倚着车窗玻璃,而她旁边坐着的唯一人类是赤司征十郎后,她开始思考到底是让她失忆还是赤司征十郎失忆好一点。
隔着一层布料与脸颊相贴,月森枝理能清晰的感觉底下的紧实与温度。
但……应该不是肩膀。
触觉与自己身体的倾斜程度都明晃晃的向她揭示着这一事实,月森枝理实在不想去思考她到底枕到底在了人家什么部位上,她心一横,慢慢的,坚定的睁开了眼。
你妈的!果然是这样!
视线触及熟悉的布料和她后桌的膝盖,月森枝理在下一秒合了眼,安安静静的皮囊底下是大吵大闹,疯狂嗷嚎的灵魂。
只从轻小说里见过的标准型操作——膝枕。
看过不少也写过这类暧昧值彪高操作的月森枝理头一回上手实操,不是作为枕头而且作为枕膝者,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难以形容。
用洛远书提供的一个很老的梗来说,就是头上飞奔过一万只草泥马。
她突然有点想知道这位“枕头”现在的感想是什么,是不是内心磨刀霍霍,欲杀之而后快,还是……反正怎么想她都没什么好结果。
要是被松下信惠知道,她一定会被打的吧!月森枝理此刻已经想象到那位自称赤司SAMA后援会会长的女生扭曲的脸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死之前告诉我,赤司sama的膝枕感受如何?”
或者像往常一样花痴:“我枕赤司sama的大腿?!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也配?!他要是愿意枕我的腿我宁愿让他枕到高位截瘫!等等……你这家伙不是被枕,而是枕的那个?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脑海划过无数个可能性,最后都以她惨死收场。
够了!别胡思乱想了!内心活跃的小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月森枝理再次睁开眼,僵着脖子缓缓转动。
意料之外,目光上方的少年支着脑袋,呼吸清浅均匀,垂下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密密匝匝的阴影。
居然也睡着了……月森枝理仰着脸,看着这个角度下少年精致好看的下颌线,突然无声的笑了出来。
“辛苦了,谢谢。”她无声开口,动作轻缓的坐起身来,向司机道谢后推开了车门,融入夜色。
女生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门口,原本还在浅眠休息的人悠悠半睁了眼,玫瑰色的瞳孔半隐在阴影里,却依旧似有流光:“回去吧。”
空无一人的电梯里,月森枝理倚着冰凉的金属壁,双手捂脸:“太丢人了……”
“你且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来。”
直接路过空荡荡的大厅,推开书房的门时,月森枝理听见的就是洛远书感情充沛的念着对她来说还略显生疏的汉语,月森临谚坐在办公桌前,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手抄起桌上的笔记本就精准的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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