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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凤书出院了,这天的天气很不错,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梅舅母在院子里烧了个火盆,里头燃了艾蒿。期间还絮絮叨叨的,说在她老家生病就烧艾蒿,辟邪又去晦气。

    院子里有株槐树,虬枝扎在一方泥地里稳如磐石,伸展的枝桠有些稀疏。零星的挂着几片叶子,风一吹,沙沙响。看的出来,有些年头了。程理记得他小的时候,这树就已经老了,二十几年过去了,它仍然老着。他看着树根往上长的地方裂开一个洞,洞里泛黑,里头还塞了些残枝枯叶。

    树和人一样,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老去,不过是快慢和早晚的问题。

    程理离开这里有十几年,那个时候的剪子巷几乎住满了人。提到剪子巷,无不骄傲着。这里毕竟曾经住过贵人,从这里走出去,浑身上下似乎都能沾了贵气似的。

    梅凤书这人有些清冷,一辈子守着这方院子,很少与人交际。每天除了昆曲,陪在身边的也只有梅舅母这一个活人。

    梅舅母趁着梅老太太在医院的时候,将床单被罩通通的洗了一遍。她用的是程理在网上邮寄过来的洗衣机。梅老太太平时就骂梅舅母偷懒,说那个铁皮盒子怎么能够洗的干净。梅舅母说梅老太太是老古董,不懂得接受新鲜事物。

    两人加起来一百好几十岁,吵吵闹闹倒也热闹。

    被罩和床单都是白色的,这是梅老太太的习惯。院子里搭了一根绳子,床单被罩被扯的平滑无一丝褶皱。阳光在那上面跳跃着,院子里散着淡淡的皂角味道。

    梅凤书被程理安置在摇椅上,在太阳底下,槐树伸展的枝桠正好可以遮挡在头顶上。不至于冷,又能够被阳光沐浴到。椅子一摇一摇的,像面涤荡在水面的小船。

    梅老太太半梦半醒,嘴里咿咿呀呀“好景艳阳天万紫千红开遍。满雕栏宝砌,云簇霞鲜。督春工诊护芳菲免被那小风吹颤,使佳人才子少系念梦儿中也十分欢忭……”

    程理仔细听,还是‘游园惊梦’。他有些恍惚,站在院子中,时光流转,记忆中这个小老太太还年轻。她穿着青色段子面的旗袍,头发在脑后挽个暨。没上装,翘着兰花指,莲步轻挪,腰肢随着口中的调子摆动。嗓子有些微的沙哑,她说那叫烟嗓。烟嗓不适合唱昆曲,成不了角。她就一辈子困在这座院子里,唱着‘游园惊梦’,直到现在也不醒。

    有的时候程理觉得,拆了也好。

    程理来找梁华,梁华有些意外。她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程理的。说起来他们是校友,都是B大的。程理学的是古文化中的民俗学,梁华是建筑专业。

    梁华以前听过程理的名字,同样是郓城出去的。程理当年是以文理科状元的成绩到的B大,在当年很轰动。B大的王牌专业是金融,程理当初选择民俗学这个冷门,很多人都不理解。金融系主任当年险些哭鼻子。当年神一般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总有种不真实感。

    梁华年纪比程理小两岁,她个子不高,有些娇小。加之打扮上也不甚成熟,头发散着到脖颈处,有些自然弯曲,很像当下流行的梨花头。鼻梁上的眼镜大大的圆圆,更衬的她年轻了许多。

    “程师兄”

    叫声师兄应该,程理露出程氏笑容,叫了声“梁师妹”。

    他这一笑自己不觉的有什么,到把梁华惊艳了,不自知的念了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程理推了推眼镜,没想到梁华是这样的性格。梁华念完诗,才觉得自己唐突了,有些难为情的干笑了两声。

    “听说程师兄毕业后去了T大,现在在民俗办公室做学术研究。真是难得,要知道搞学术研究枯燥又古板,乏味的很。程师兄真是让人佩服”

    梁华说罢还拱了拱手,让程理有些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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