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细腻的皮肤上立刻裂开一个深口,冒出的鲜血没有规律地在小臂上乱淌,一些甚至滑落到她衣衫上。
一如当日听见傅恒离京时一般。火辣辣的痛盖过了心里那股胀痛,但眼泪却还是流下来,这次她倒没有哭得太难看,面上一派冷漠,只隐约可见几处水痕。若是笑一笑,也算是梨花带雨。
盯着那鲜红,她再次扎了下去,不是原来的位置,却是手抖了一下,两处直接合成一个大口,森森白骨可见。
在对着骨头扎第三下时,却被人止住。
“你是不是有病?”头顶是沙哑的男声,一只手握住了剪刀,她恍惚顺着手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张冷峻的脸。
这几月,她几乎没有去可以看过傅恒,好像还是记忆里好看的样子。
他因为孩子开心或伤心,她没什么要求,但这种时候她很讨厌别人打扰她。
移开眼,手向上提着剪刀,动了几下却始终没能抽出来。
心中堵得厉害,她侧首看向他,沉声道:“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砍。”
情绪完全失控的人说的话并不是气话,但可能是傅恒没有眼色。半响,剪刀上的手也没有松开,他继续说着不甚悦耳的话:“孩子死了你这么伤心,之前杀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犹豫半分,你若不是手上沾血太多,会是这个地步吗?”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嘲讽也像是关心,但对他做的坏事太多,尔晴直觉是前者,而且直戳人痛处。
她呵了声,便猛地用力抽出剪刀,朝面前人身上扎去。由于他是站立着的,最后刺入的是手臂,竹青的衣衫泛出一圈艳红。
她已经很久没让他见血了,上次似乎还是春苑的时候。
尔晴直直看着他,眼里的戾气更是毫不掩饰。像是两个人切磋武艺一般,巴不得将自己凶狠的一面全露出来,以逼得对方主动离开。
这种争执在她怀孕前很是常见,且往往都是她赢。但这次,许久,她也没能从他眼里看见难受的神情,反而自己一股子恼怒。
最后她拔出剪刀,将他踢开,并将装着药的匣子也砸了出去,“滚!”
骨子里,她还是希望他喜欢这个孩子的,所以她实在不想看见他不在乎或者愉悦的样子。
榻上的人恢复了之前的姿势,但却将被子蒙住了身体。
傅恒从地上起来时,就见到榻上的一团。
*
*
那晚,榻上的人哭了很久。
尽管被子蒙的严实,但哭声他却还是能听见的。
这也是傅恒第一次觉得尔晴还算是个人。
但很快他便不这么想 。
伴着断断续续的哭声,他快睡过去,就得胸口一沉。
睁开眼,就看见尔晴绿幽幽的眼睛,在漆黑中尤为显目。
她趴在他身上,见他醒了,就径直将脸往他脖颈处凑,冰凉的嘴唇印在他皮肤上。
一时愣怔后,他猛地推开她,斥道:“你疯了?”
虽然他只娶过一个人,也没有做过父亲,但常识还是有的。她刚刚小产,怎么都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或许是太过震惊,他力气有些大,尔晴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得撞到桌角。她揉了揉后脑,却又固执压在他身上。
“我觉得你真的是脑子有病。”她这次用了些法力,傅恒没推开,但却将手挡在他们之间。
这般对峙许久,尔晴终于和他拉开些距离。
“我想再要一个孩子。”她语气有些呆滞,听起来很是无害。
闻言,傅恒顿了下。他知道她很喜欢那个孩子,从那几个月她的行为就可看出来。但他觉得她似乎是对于这又一种执念。
半响,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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