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匡正的手指擦过他肩头滑软的布料,“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宝绽的脸蛋发热,不可抑止地泛红,抿了抿唇,指着隔离栏外泱泱娱乐的保姆车“到我车上坐会儿”
那辆车上没有摄像,私密性也好,说完,他连耳朵尖都烫了。
匡正当然想去,但现在不是时候“我得回医院。”
医院宝绽倏地抬起眼。
“小侬的爸爸,”匡正神色凝重,“情况不太好。”
“那”宝绽忧心,“小侬怎么样”
“他在钢丝绳上悬着呢,”匡正说的是实际情况,在那个家,应笑侬没有母亲,没有朋友,只有错综复杂的家族斗争,和一帮心怀鬼胎的叔叔伯伯,“我不能离开太久。”
应笑侬有事儿,宝绽没说的,只是问“那晚上”
匡正冲他眨眨眼“晚上等我。”
宝绽闹了个大红脸,硬绷着“我是问你,晚上吃什么。”
匡正压低声音,有点挑逗的意思“你说呢”
宝绽可说不出来,忙别过头“小胖,我们走。”
小黄擦过匡正跟上他,委屈巴巴地说“宝哥,我叫小黄”
匡正一直看着他们上了7号车,才折回东楼的地下车库,从金融街回到金角枫,长长的白色走廊,恰巧段有锡的老管家从病房里出来,他上去打个招呼,有些唐突“请问段老真的没立遗嘱”
这么敏感的问题,老管家却干脆“没有。”
匡正想了想“那家族办公室的负责人是哪位,我想跟他谈谈。”
家族办公室是超级富豪的标配,类似于高净值家族自己的私人银行,聘请业内知名的财务、法律、金融顾问,只对本家族的资产负债表负责,职责涵盖家族财富的保值增值、成员的人身安全、后代的教育培训、遗产分配和慈善事业等等。
“段家没有家族办公室。”老管家答。
匡正愕然“这么大的产业,除了集团的日常运营,税务规划、财富管理、跨境资本配置这些都是谁在做”
“可能是集团吧,”老管家说,“我只管西山的园子,别的不清楚。”
匡正难以置信,段家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糟,这一家人不只缺乏基本的血脉亲情,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家族管理构架都没有,一旦危机爆发,很可能迅速从内部崩溃。
他忧心忡忡地走进病房,客厅里,应笑侬一个人坐在窗下的沙发上,换了一身行头,不再是扎眼的重工夹克和裤裙短靴,而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显然在重病的父亲面前,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执拗。
匡正从小冰箱里拿了两瓶水,递一瓶给他“老爷子怎么样”
“醒了,”应笑侬搓了搓脸,“老三陪着呢。”
匡正到他身边坐下,挨得很近“早上那几个董事,跟你说什么没有”
应笑侬很敏感,挑起眉。
“山雨欲来风满楼,”客厅里明明只有他们两个,匡正却把声音放得极低,“除了我,你谁也别信。”
“没说什么,”应笑侬低语,“邹叔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
“没用,”匡正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你身边除了刀子就是刀子。”
正说着,一墙之隔的休息室传来争吵声,是女人尖细的嗓子“我们虽说不是你亲妈,但也是长辈,你这什么态度”
听声音,是四房。
“就是,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是三房,“别人家的姑娘像你这么大,孩子都能叫妈了,你呢,谈过一个男朋友没有”
她们在针对段汝汀,打蛇打七寸,专挑她的痛处掐,但段汝汀不是她们这些单细胞的阔太太,她在集团经的是大风大浪,因为经过风浪,她知道嗓门高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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