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流泪,一个在叹惋。
为与其相见是不可能之事落泪。
为无法真正得见其一面而惜叹。
[你要知道宿主,在这片意识空间里,所有都只是幻觉,是不存在的事物。]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要比平常低沉的多,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然而狄珀并未注意这些。
这个训练空间里所有负责特训她的人,都只能说是一种「现象」罢了,不具备自我意识,只拥有能力,碰到特定事物会有特定反应,就像是风吹过来树叶会动的「现象」一样。
但是人存于人世,在别人的眼里也就是由种种「现象」组成的吧。被骂会生气,被打会愤怒,被麻烦会不耐,被夸赞会得意……
说你在走因为他们看见你走,说你在哭因为他们看见你哭。听见声音说你在说话,触碰到实体说你存在在这里。
然而即使将一个人所有在他人眼中的以及被外界施加影响造成的「现象」都构建出来,把你所理解的这个人都描绘出来,还是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啊。
没有自身的意志。
没有灵魂。
“……Who are you?”她这么询问眼前的少年。
这片空间重新拥有力量,她看见他的眼底再次鲜活起来。
“你是在问我吗,草食动物。”他起身,抽出武器,“你不需要知道。”
但狄珀现在莫名的疲惫,她不想打,于是将这片空间又恢复到刚刚的状态。
而随着力量的抽走,少年停滞在那里。
仿佛“灵魂”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形体。
灰蓝色的乌云终于在眨眼造成的剧烈碰撞中下起了暴雨。
有谁在抽抽噎噎地说爱。
而那激越的情感突破了不知道什么做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薄膜充斥了她的胸怀。
太悲哀了。
悲哀到让她的眼泪停不下来。
***
“甜心?甜心!醒醒,甜心!”
是母亲的声音。
狄珀的意识渐渐回到身体,而首先感受到的是眼睛和脸上的凉意,她强自睁开双眼,用力眨了几下后,母亲因为残留的泪水而模糊不清的轮廓才慢慢清晰起来。
“……Mum?”她想问怎么了吗?有什么事吗?我起晚了吗?却又感到疲乏地只是张了张嘴。
“做噩梦了吗?”温柔的手拂过她泪湿的脸庞,“梦到什么了?不管梦到什么都别怕,梦都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Mum。
就因为明知那是假的,无论怎样也不会成真,所以才会感到如此悲哀。
“……我梦到了一个触及不到的人。”
她这样诉说到,嗓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些许鼻音,而玛丽以为她大概是在说她的偶像兼救命恩人。
“那就去努力,甜心。”玛丽拍了拍她的头,宽慰着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何况一个斯塔克就业计划。
“当你缩短了与他之间的距离时,你会发现他并非如此遥不可及。”
狄珀沉默着。
不是的,Mum。
这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不管我再怎么向前,再怎么呼唤。
再怎么伸长手臂指向蓝天。
也跨越不了世界的界限。
“我知道了,Mum。”
但也许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我会努力的。”
抛弃一切的迟疑,抛弃一切的不安。
剔除杂念,摈弃自卑,丢掉退缩和依赖。
碾碎恐惧,放下侥幸,学会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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