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个心事重的。” 九岁的年纪,到了陌生之地,四周围绕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不哭泣,也不诉苦,竟先逼着自己做出讨喜的模样 想通这一点后,常伯宁一时无言,把衣带上镶嵌的几枚装饰用的灵石全部悄悄取了下来,握在自己掌心,免得硌痛了他的手。 旋即,常伯宁又解下眼纱,罩在封如故脸上。 如果他能在梦里见到片刻双亲,常伯宁不想让他因为天光天亮,看不清楚。 常伯宁双眼见不得光线,药炉中的帘纱又去清洗了,是而他在屋中上下一片雪白的光色中,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口中念着封如故的名字。 如故,如故。 多好听的名字。 但是与他文静的名字相比,封如故本人是十分的名不符实。 等到他精神稍复,能下地后,风陵山便正式开始了鸡飞狗跳的日子。 某日,封如故被底下的弟子像拎猫后颈一样拎上了青竹殿。 管事弟子气苦道“逍遥君,您还管不管了” 逍遥君放下手中卷册“他又干什么了” 管事弟子告状“一名弟子与另一名弟子口角,他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扒在屋檐边,扔了两把剑下去,说你们别吵了,骂又骂不死人,不如打一架吧。” 逍遥君迅速把卷册抵到唇边,猛咳一声,掩住笑意。 管事弟子气道“这是挑动弟子斗殴,是违反山规” 封如故努力蹬着小腿回过头去“但他们确实不吵架了呀。” 管事弟子不理他“逍遥君” “小惹祸精留下。”逍遥君摆一摆手中卷册,道,“你走吧,我自会处理。” 管事弟子一走,封如故立即环抱着手撒娇“师父师父,我错啦。” 一旁的孟重光“” 逍遥君没理会他,取来一只巨大的卷缸,朝向窗外,单手一转,指尖流散的剑意便瞬间将窗外一根将枯的老竹削成片片薄竹屑,落入缸中。 他又从博古架上取来一只铜盏,打开后,里面是满满的银珠丹,每颗约有半个小拇指盖大小,通体呈淡银色,甚是小巧可爱。 逍遥君将银珠丹尽数倾入卷缸,又将盛满竹屑和丹药的卷缸放到了封如故身前“喏。” 封如故眼巴巴“师父,这是干嘛” 逍遥君“里面的银珠丹共计一百零八颗,全部挑出来。” 封如故低头看看混合在薄如蝉翼的竹屑中的银珠丹,又抬起头“师父” 逍遥君捂住了他的嘴“不许撒娇。这是为着好好磨磨你的心性。” 封如故“唔唔唔。” 逍遥君一挑眉。 封如故委屈地哼哼两声,逍遥君才把手放开。 下一刻,封如故便举起卷缸,把里面的内容之物哗啦啦全部倒出来,扬出一天竹雪。 待尘埃落定,封如故伏在地面上,轻轻一吹,轻薄的竹屑便直接扬起,与银珠丹直接分离开来。 封如故将散落在地上的银珠丹一一捡起,迅速数齐一百零八颗后,捧给了逍遥君“师父,我能去玩了吗” 逍遥君并不意外地一笑,颇宽容道“去吧。” 孟重光忍不住道“这便算惩罚完了” 不等逍遥君开口,封如故便把手背在身后,笑嘻嘻道“师父疼我嘛。师娘你不懂的。” 逍遥君“” 孟重光“” 这时候的封如故,还不知道将来他会为这句无忌童言付出几多代价。 封如故行了礼,蹦蹦跶跶地出了青竹殿。 青竹殿门方合上,孟重光便哼了一声“小小年纪,这般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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