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荣沉思半晌,开始在素纸上起草,琢磨通顺再誊抄到正卷上。
又是小半日过去,陆裴荣挥毫誊抄帖诗。
一树垂杨绿,妆成碧丝绦。
主茎高探云,玉枝低柔条。
潇潇伴风舞,依依拂水涛。
遮天蔽岸野,展臂荫飞鸟。
寒来复暑往,绕树童趣老。
春时无绝期,仍是当年貌。
陆裴荣写完放下笔,将起草素纸与正卷整齐叠放好,等待考官收卷。
既然王正浩说小考取人宽松,文字通顺无错乱者都能考过这童生试,那他便十拿九稳。
陆培青坐在陆裴荣身后十余排处,面色铁青极其难看,握笔的手用力到发抖,差点掰断笔杆。
是他小看了这童生试,面对题目完全无从下笔,甚至不知道离娄是个什么东西。
他事前想过各种结果,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句完整的帖经都写不出。
为了增加考过的几率,他准备了作弊小抄,却看到前面被搜出小抄的人下场凄惨,藏在下.体的小抄都被搜出来,不仅要被打板子,还当场剥夺了考科举的资格,一辈子都不能再入考场。
他怕了,虽然他极度渴望考过这童生试,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为了个童生丢掉整个科举机会,不值当。
当机立断,立马将事先准备的小抄扔掉,考场内又有数个考官来回走动,他整场目不敢斜视对着面前的考题干瞪眼。
除了干瞪眼,陆培青还能看到他正前方的陆裴荣。
从落座开始,陆裴荣就头也不抬,只顾垂首奋笔疾书,一写就写到日头偏西。
陆培青很疑惑,人与人的差别为何这么大?他握着笔杆一整天只写下几个字,陆裴荣却行云流水不曾停顿。
看陆裴荣的胸有成竹的模样,考过童生试大概已经是板上钉钉。
而他,只是白白浪费了几钱银子。
想到这里,陆培青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完了。
以他爹的脾气,如果知道他从家里拿了几钱银子来考试却没能考过正场,绝对会打得他顺地爬。
陆培青眼睛都急红了,却无计可施,他不该心怀侥幸,不该被邻里乡亲的夸赞冲昏头脑。
日头落山,考官朗声道:“时辰已到,开始放排。”
县试考题并不十分困难,通常都是当日交卷,晚上不给烛火,所以天光灭尽之前就会收卷放排。
放排按早上进门时的顺序,依然五十人为一排,已经完卷便起身依次出门,若没有完卷可等最后再出考场。
陆裴荣是第二排,前面的人一走,他就提着自己的考篮紧随其后出了考场。
王正浩早已在门前等候,见陆裴荣出来,立刻迎了过去,“阿荣,如何?”
“我感觉良好,外公不用太过担忧。”陆裴荣没有过度谦虚,王正浩是他外公也是他的老师,没必要再王正浩跟前隐藏真实水平。
“那就好啊!”王正浩叹了一句,几月相处下来,对陆裴荣的性子有了些许了解,既然陆裴荣说感觉良好,那便能放下心来。
周放崔时等人也陆续出来,王正浩领着众人往回走,路上逐一询问各个学生的应试心得。
崔时看了陆裴荣一眼,道:“我此前一直不敢应试,总担心出圈落榜,多谢陆裴荣,考过我才知道县试并非我想象的那么难。”
陆裴荣嘴角一勾,道:“不用客气。”
听闻崔时与陆裴荣的对话,周放就咋呼开了,“不难!?你告诉我你觉得不难?我真的倒了八辈子霉,考的那一篇刚好是我不记得的!明明我知道意思,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原文是什么!阿荣你说,你觉得难不难?”
陆裴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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