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路,知青们还在讨论抓蚂蟥的农民。大家七嘴八舌,都对他佩服的紧。
周卫东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不定他是在抓蚂蟥卖钱呢。你们没听他说,蚂蟥是中药吗说不定很值钱。”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集聚在余秋脸上,看得新上任的赤脚医生莫名其妙“我哪儿知道蚂蟥值不值钱。”
姐姐是西医,孩子们,姐姐不看中药。
她笑着揶揄众人“怎么你们打算抓蚂蟥卖”
十几岁的大姑娘小伙子们齐齐变色,毫不犹豫地摇头。算了,挖草药都比抓蚂蟥好。
众人赶紧踩着星光向知青点跑。
经过大树底下时,余秋听到有人哭。
这黑灯瞎火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听得可真是瘆人的很。大家面面相觑,琢磨着要不要上前一探究竟。
黑暗中,又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啦发洪水淹死猪,谁都不想的。队长不是说了嘛,社员都晓得不是你的责任。”
哭泣的人还在伤心“才五十多斤重啊,要是养到年底的话,肯定能养到起码一百五十斤。我愧对了队里的信任。”
田雨听得心酸,小声道“他肯定很难过。”
“没关系的。”安慰他的人又开了口,“再养一头就是了。反正淹死的猪也没浪费,肉都烧给学校娃娃还有公社干部跟知青们吃了。”
给知青们吃了。
余秋脑海中上前头草泥马奔腾,每一头身上都顶着瘟猪肉三个大字。
麻蛋,她竟然吃瘟猪肉了。
三点、六点处各有大约三厘米长的裂伤,汩汩往外冒着血,如果不缝合好的话,产妇失血过多,也会有生命危险。
她脖子要断了,这活儿就像是深口瓶里头浮着朵双层花,她得把里面一层的花瓣缝一圈,但又既不能勾到外面的花瓣也不能让里层的花瓣缝得对贴起来。
因为没有探照灯,因为没有卵圆钳,所有这一切工作全都是盲操。
余秋当年跟着导师开腹腔镜下子宮肌瘤剥除术镜下缝针都没这么累过。
小接生员赶紧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余大夫,是我太笨了,什么都不会。”
这一晚上,她不仅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净给人添乱,甚至连针都不会打。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余秋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摸摸这姑娘的脑袋。
手伸出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洗手,只得又讪讪地收回。
一个月速成接生员
不说余秋自己这种八年制本博连读的,就是乡镇医院的助产士也要正规医学专业毕业,起码在助产岗位上工作满一年,再经过实操跟理论两部分考核后才能拿到证书单独进行接生工作。
余秋缓缓地吁出口气,她不想假装天真地“何不食肉糜”。因为她心知肚明,条件不允许。
能够为农村培训新法接生员,已经是国家卫生事业的巨大进步。
解放初期,新生儿死亡率为千分之两百,等到了70年代末期,这个数据已经下降为千分之四十。
即使其中存在统计学误差,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却是所有人都无法忽略的。
在爷爷奶奶那一辈,家中兄弟姊妹死亡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但到了父母这一辈,有孩子生下来没了就已经相当少见。
这个过程当中,接受过新法接生培训的农村接生员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只是理论与实践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按照那位领袖最初的本意,是要求有高小文化的人经过三年医学培训,然后成长为农民用得到也用得起的赤脚医生。
这个想法在缺医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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