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板底下没有放颜料盘,而是搁着几支灰色的铅笔,安凝手上就有一支。
画纸上是一副用铅笔勾勒出来的人物肖像,面容并不清晰,似乎还未成稿。安凝的笔触很轻,可以看出主人在作画的时候并没有把全数心神都放在上面,所以落笔极淡。
江卲寒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未成形的画稿,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
安凝回头,继续拿起铅笔,江卲寒看着她在画纸上素手轻扬,落下痕迹。
画的时候,她身上带着某种内敛的光华,像深海莹润的珍珠,藏了许久,突然破出海面,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若有人在一旁,心神就会不由得被她现在的气质所吸引。
江卲寒此时也是微微怔忪,他看着安凝,而安凝看着她的画。两个人之间几步之遥,却无人发声,似乎有无形的鸿沟立在他们中间。
他忘了自己原先想说的话,在只有沙沙的落笔声中,安凝对他的视而不见让他心口微微泛起躁意。江卲寒突然沉声问她:“你知道明天是卲景的生日吗?”
安凝有些微怔,她以为像江卲寒这种修养良好的上位者不会随意地打断别人的事情,也许很快他觉得无趣就离开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在,而且隐隐不耐地出声打断她的动作。
卲景的生日……小了江卲寒快七岁的弟弟的生日。明天就是江卲景十八岁成人礼吗?
江卲景是江家中,她见到对她最为亲近的人,她确实应该给他准备点什么礼物。
“我知道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回江宅。”安凝轻飘飘地应了他这么一句,没有回头。
江卲寒目光清寒,安凝不知道男人此时看着她的背影,面色不虞。
“你今天为什么提前下班?”
“公司允许职员只要完成了当天的工作,就可以下班。我并没有违规。”安凝眼睫微颤。
男人坚毅的下颌线绷紧。她明明知道他不是在问什么规定,对原因只字不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敷衍他。胸中怒气一涌,冷声问道:“你今天有见过什么人吗?”
“……有。”
江卲寒的眼中的光芒微微亮起,不待他说下一句,安凝扬起头,目光落在画稿上。她轻声接下去,“但是与我无关。”
像火光投入枯井,企图焕发热意,却瞬间寂灭。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道冷冷的弧度,他转身迈出步伐。
江卲寒走了……
安凝的眼中有淡淡的水雾升起。
她很少过来这里,知道江卲寒要过来,她想暂时避开他。
拿着画笔,试图宣泄心头酸涩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条陌生的来信,她笔锋一转,慢慢地就勾勒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江卲寒似是有意问这么一句,但是她无心去质问那个女人和他的关系,她害怕他给出一个冷冰冰的“与你无关”,所以她先开口掐断这段话,起码她不用担心他会给出讥诮的讽刺。
门外,江卲寒并没有离开。
他的身上散发出淡漠的气息,但是眸中却闪过清晰可见的怒气。
一个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关系亲近,她却不闻不问,这种置身事外的淡然,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把自己当做他的太太?
过了许久,安凝才苦涩地收起画纸。
回到卧室,床上的被子十分平整,江卲寒并不在屋内。
他去了书房了吧……
安凝摸着冰冷的被子,闭上眼睛。
早上六点多,安凝醒来,她没有下楼吃饭,而是在床头柜里翻出一些简单的吃食吃了。化好淡妆,把送给江卲景的生辰礼细心地放进手包后,她步履轻盈地下了楼。
安凝下来的时候,江卲寒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