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本册子，冷眼扫向钱东。</p>

    这一眼让钱东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p>

    方铮看他的眼神跟看个死物一般。</p>

    钱东视人命为无物，这一刻，他终于感同身受，明白了那些被他恐吓，因他而死的小厮学徒的恐惧。</p>

    “大，大人——”钱东试图说服方铮，“他们都签了卖身契，签契约的时候小民已经跟他们说过，生死勿论。”</p>

    在大业，签了这死契，那些人的命就是攥在他手心，他要他们生他们便能生，他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大业律法都拿他没办法。</p>

    思及此处，钱东心终于安了些。</p>

    “既签了死契，又是他们犯错在先，你惩罚一番也是理所应当。”让钱东意外的是，方铮竟赞同他的做法。</p>

    然，钱东那颗猛跳的心非但没有稳下，反倒是愈跳愈快，快的钱东脸色都跟着苍白起来。</p>

    “打死小厮的事先不论，本官寻你过来还因另一件事。”方铮抬起手，让钱东看清他手中那册子上面的字，“你应当知晓，本官抄了袁中海的家，本官在他的书房内寻得一本账本，本官仔细瞧了瞧，发觉这账本上竟有你的名字，及你们之间的——交易。”</p>

    方铮拉长了声音。</p>

    最后两个字却如一记重锤，直砸钱东的心底。</p>

    “这不可能。”钱东激动地想起身。</p>

    才挪动一下身子，就被两个护卫按住。</p>

    “老实点。”这两个护卫手劲极大，钱东被死死压着跪在地上，他费力地抬头，辩解，“大人，小民真的冤枉啊！小民从没跟袁大人有什么交易。”</p>

    “跟本官说无用，事关袁中海，此事非同小可，本官自会如实禀告皇上，你的死活会由皇上定夺。”</p>

    那可是远在京都，天下之主的皇上！</p>

    钱东做梦都没想过他的名字会出现在皇上眼前。</p>

    “求大人开恩哪！”真的报到皇上面前，别说他这辈子，恐怕他的子子孙孙都不得翻身，钱东怕了，他双手撑地，不停朝方铮磕头，“小民也是没法子，是袁中海威胁小民，让小民替他找人。”</p>

    合上册子，方铮端起一旁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似乎并无多少兴趣，“他要人做何？”</p>

    既然已经开了口，也没必要再藏东藏西的，钱东说：“小民也不知，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p>

    钱东虽不是好人，不过要他主动替袁中海做这种杀人越货的事，他也要思忖一二的。</p>

    “不瞒大人说，我老钱家向来子嗣单薄，从小民往上数五代，都是一代单传，到了小民这辈，总算是得了两个儿子，只是小民的大儿子从娘胎里带出了弱症，小民的全部希望都放在小儿子身上，不免就对小儿纵容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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