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人说,我的口味太病态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没有。”
“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别人对我的看法,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想改,也改不了。”
“挺好,不用改。”
青离撑着笑容,又加了一块肉,径直放在了最里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时间仿佛径直了一般,一碗水煮肉片见底,青离只是眼圈红了又红,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屈沂吃了一块,目光落在青离的身上,久久地不曾移开。
“想喝酒吗?”
“可以。”
青离玩趣一笑,从屈沂的身旁略过,身影有些颤抖,不久就回来,重新回到乐座位上。小二哥不一会儿就拿着两壶酒过来,青离拿过来,就往空碗里面倒,小二悻悻地出去。
“你能喝吗?”后面还压着一句话,青离吞回了肚子里面。
“能。”
三百年了,你学会喝酒了。青离歪着头,见屈沂一碗酒下肚,眉头都不皱一下,苦笑转瞬即逝。
“邵英的雕花酒最好喝,以前的时候,跟师兄经过绍兴,还会给师傅带一些,师傅也觉得好喝。”
青离有些醉了,神识还算清醒,酒意上头,多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她站起来,大声嚷嚷,“小二,再来一份水煮肉片。”
不见动静,她继续喊道,屈沂跪坐在对面,神色冷静,抬头看着她,眼圈里面藏着的泪水,一直不曾落下来,她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而去。黑影闪过,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二听到动静,看到屈沂的黑色袍子,脚又悄悄缩了回去。屈沂扶着他回到原位上,少女一碗酒,一碗酒下肚,眼泪在眼角终于绷不住了,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掉落在雕花的桌面上。
“你醉了。”
“是,我醉了,我醉了。”青离端着一碗酒,碰了碰屈沂手腕旁边的酒碗,“干,再喝一个。”
屈沂端起来,一饮而尽,望着她,继续往两个人的碗里倒酒。青离越发站不稳,扑在屈沂的身上:“你的脸怎么不红呢?以前你一喝酒就醉,一醉就脸红,脸红了就唱歌,现在怎么不红了,你是不是妖怪变得屈沂,我要撕破你的伪装。”
“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儿啊!”
“神境被封印了,我已经没有家了,师兄也不要我的,我还能去哪里。”
“我带你回去。”
“不行,我不、不能跟你带着你了,我跟你不是一类人,师兄不喜欢我跟你来往。”
“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还说……呵呵呵……”青离突然沉默了片刻,“他说……我忘了,不记得了。”
话锋一转,青离趴在窗户上,夜幕已经来临,街道两旁已经点上了灯光,夜风拂过,酒意消退不少,屈沂坐在原位,还是刚开始坐下来的姿势,青离怀疑他有怪癖,微微皱了皱眉头,踉跄着下楼去,屈沂跟在她的身后,见她从腰间的荷包里面掏出一块碎银子,管账的先生,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只见少女扬了扬手,潇洒到,“不用找了。”
屈沂一路跟着她到了一间客栈前,小二迎着一张谄媚的脸出来迎接,青离灵活地避开了小二,指着身后的屈沂道,“给他准备一间房,帐记载我账上。”
“好勒,公子,这边请。”
直到青离回了房,门重重地关上,屈沂才往回走,小二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二,小二张了张嘴,不敢说些什么,直到屈沂走远才鼓着担子喊道,“你要是不住,房钱也不退啊!”
屈沂的黑衣很快就消失在灯火阑珊之处。小二嘀咕着,这年头,他们这种穷人,怎么懂有钱人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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